被搞了一晚上,叶洲青已经可以确认蒋鸿京在外面没人了。可怜他身下两口小穴,假期三天,他活生生肿了三天,末了只能不痛不痒地骂一句“禽兽”,毫无攻击力。
接下来的高三几乎没什么假期,中间几次月假也只能回家简单吃个晚餐。叶洲青学业忙,蒋鸿京工作也忙,有时候碰上蒋鸿京出差,两人一个月也见不上一面。
一月中旬,叶洲青放寒假回了家。
京城的冬天总是灰蒙蒙的一片,凛冽的寒风没日没夜地刮着,原本葱郁的树木也都变得光秃,街道两旁都是萧瑟的冬日光景。
从去年寒假到今年寒假,叶如萍头发变长了许多,她不会绑头发,也不想总是麻烦陈阿姨,就去找叶洲青给她剪短。叶洲青对这项业务勉强还算熟练,以前黄玉兰不在家的时候也是他拿着剪刀给妹妹慢慢剪的,剪得不算好看,但也还看得过去。
假期回家的叶洲青没看到蒋鸿京的身影,肖管家说他在外地出差,叶洲青见不到他,只能估计着他的下班时间给他打电话。两人偶尔会在电话里腻歪一阵,但更多时候都是叶洲青在说,蒋鸿京那边“嗒嗒嗒”的,经常能听到敲键盘的声音。
除夕那天早上,蒋鸿京终于结束了一年的工作回了家。
家里被陈阿姨他们布置得很温馨,院子里的树枝上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在漆黑的冬夜里亮着光,摇摇晃晃,摇散了冬日的严寒。
京城没有守岁的习惯,并且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一行人吃过晚饭,聚在一起看了一小时春晚就各回各的卧室了。
蒋鸿京罕见的没有折腾叶洲青,只是抱着他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叶洲青躺在蒋鸿京的怀里,抬头就能看到他眼底的青黑以及下巴处的胡茬——蒋鸿京瘦了。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叶洲青总觉得今晚的蒋鸿京情绪有点低落。
犹豫再三,叶洲青伸出手,抱住了横在自己身上的那条胳膊,拱着脑袋,讨好地蹭了蹭。
还未熟睡的蒋鸿京感受到他的动作,呼吸明显的一滞,继而收紧了手臂,把叶洲青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早点睡。”蒋鸿京暗哑的声音在叶洲青头顶响起,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疲惫。
叶洲青问他:“明天要早起吗?”
蒋鸿京嗓音慵懒:“大年初一还睡懒觉的小朋友,一整年都是小懒猪,你不知道吗?”
叶洲青:……
叶洲青把头埋在蒋鸿京的胸口,不吭声了。
蒋鸿京没等到他的回答,也不再追问,两人就这么相拥着沉沉睡去。
翌日上午,蒋鸿京把叶洲青从被子里挖了出来,熟练的给他换好衣服,然后催他去洗漱。
叶洲青洗漱完,走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帘。
天空乌云密布,北风卷起草坪上的枯叶,打了个圈。
今天又是一个阴天。
吃早餐的时候,肖管家和陈阿姨作为家里最年长的两位大人,挨个给蒋鸿京和叶洲青兄妹发了压岁钱,说是图个吉利。
叶洲青本来没好意思收,结果转头就看见蒋鸿京心安理得的把红包塞进了大衣口袋里,道了句谢就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面。叶洲青见状,礼貌地接过红包,心里还在震惊蒋鸿京那么大个老板竟然还会收管家和保姆的红包。
蒋鸿京是肖管家和陈阿姨看着长大的,夫妻俩结婚多年都没有孩子,一直把蒋鸿京当亲生儿子宠爱。
两人当年都是在影来公馆做事的,自从蒋鸿京闹着要从公馆分家后,他们也跟着蒋鸿京从公馆出来了,说是少爷年纪小,需要人照顾,其实他们的心意,蒋鸿京一直都知道,这么多年也没亏待过他们。
天气太冷,叶如萍不愿意出门,最后坐在车上的只有蒋鸿京和叶洲青两个人。
“我们去哪?”叶洲青偏头看着窗外倒退的街道,远处的天空堆着厚厚的灰云,看起来是要下雪了。
蒋鸿京云淡风轻道:“去看我妈。”
叶洲青眼眸一动,神色有些局促,“我们就空手去吗?不用买些礼物去看阿姨吗?”
叶洲青有些害怕,蒋鸿京从来没跟他提起过蒋母的事情,关于蒋鸿京家里的一切,叶洲青什么都不知道。
蒋鸿京说了句不用,握着方向盘的手却下意识紧了紧。
叶洲青心情紧张,有一种丑媳妇马上就要见公婆的羞耻感,直到蒋鸿京把车停在了墓园停车场,叶洲青才反应过来什么。
“走了,发什么呆。”
蒋鸿京牵着叶洲青的手,在墓园门口买了一束白玫瑰就走了进去。
墓园打扫得很干净,路上连杂草都见不到。蒋鸿京经车熟路地找到杨棉的墓碑,把那束白玫瑰放在了墓碑前。
蒋鸿京低头看着杨棉的黑白照片,掐着叶洲青的那只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攥着他,半垂的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叶洲青吃痛,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但蒋鸿京没反应,叶洲青也就不敢动了。
顺着蒋鸿京的视线,叶洲青看向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面容娇好,气质温婉,看起来像是娇养出来的大家闺秀。从蒋鸿京的脸上还能探究出几分杨棉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眼睛,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叶洲青看蒋鸿京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一言不发,忍不住问道:“蒋先生,您不说点什么吗?”
蒋鸿京掀起眼皮,看了叶洲青一眼,略作思考后,蒋鸿京一本正经地对着杨棉说道:“妈,我带你儿媳来看你。”
叶洲青脸色爆红,恨不得直接堵住蒋鸿京的嘴。
“你、你当着阿姨的面乱说什么呢!”叶洲青红着脸瞪他。
蒋鸿京调笑道:“不是你让我说的吗?那你要我怎么说,哦,我带我老婆来看你了?”
蒋鸿京脸皮厚,当着他妈的面都敢调戏叶洲青。叶洲青说不过他,索性转过头不再理他。
就在这时,压抑了不知多久的天空终于爆发,漫天白雪洋洋洒洒地打着旋落下来。
大年初一的墓园孤零零的,只有蒋鸿京和叶洲青两个人。这场雪来势汹汹,仅仅是这么对视一眼,两人就都白了头。
蒋鸿京拍掉落在叶洲青头顶和肩上的雪,脱下大衣外套罩在叶洲青的头上。片刻后,他看着照片上微笑的母亲,轻声道:“妈,下雪了。”
叶洲青听见了蒋鸿京的声音,在雪里晃了几圈,夹杂着玄冬的冷意,悠悠地传进他的耳朵里。那声音很低,像是故意压制着音量,害怕惊扰到谁的睡眠。叶洲青掀开挡住自己视线的大衣,露出了被冻得通红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