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桓就喜欢看他这种明明恨得要死,却依旧忍着不敢反抗的样子,心底升腾起某种奇怪的满足感,他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江澜。
江澜像是骤然惊醒,倏地退后半步,狠狠地看着他。
“你要多少?”
空气中还有一丝淡淡的清香,厉桓轻轻地嗅了嗅,慢慢地道:“一百万。”
“不可能,你简直是异想天开。”
江澜说完就要走,厉桓跟着他,不紧不慢地威胁:“你以为我找不到你那位新丈夫吗?”
江澜顿时僵在原地。
厉桓慢悠悠地道:“替我向小余和他问好。”
他话音落下,过了很久,江澜才缓缓地转过身。
他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恨意,让厉桓心脏突然一颤。
半响,厉桓自嘲一笑。
呵,他们两个早就已经在地狱了,谁都别想离开。
江澜强行压下胸口翻涌的血气,冷静下来,道:“一百万太多了,会引起他怀疑。”
“那就分次要,我记得他挺喜欢你的,肯定会给你的吧。”
厉桓眯了眯眼,“江澜,我找到你也不容易,你乖一点,对我们都好。”
江澜沉默了一瞬,冲着天桥下的咖啡馆抬了抬下巴:“这里太明显了,去那边说。”
厉桓点点头,跟在江澜的身后。
马路边的枯枝在冬天显得异常的萧瑟,偶尔有几只麻雀停留在枝头,灰黑色的眼睛来回转了转。
江澜转身的那一刹那,厉桓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个场面。
小房子中的客厅里,灯光有些恍惚,窗外是一片连绵的雪色。
那时候江澜刚刚答应他的求婚,整个人难得有点人气,那张经常摆弄的,他教过的第一个班级的毕业照也被他放了起来。
看样子是打算和他好好过日子了。
厉桓古怪地笑了笑,知道时机马上就要成熟了,难以遏制的兴奋感让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那天晚上下了大雪,厉桓回来的时候江澜已经睡了,他还不被允许进入江澜的主卧,只能侧耳听听声音。
他轻手轻脚地去洗漱,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透过玻璃,看见厨房中温着一蛊汤。
毫无疑问,那是江澜留给他的。
很奇怪地,厉桓顿住了脚步。
那天到最后他也没有喝汤,甚至将它们全都倒进了马桶里。
在这场漫长无限的报仇过程中,厉桓不是没有过犹豫的瞬间,但是那些瞬间像是风中刮过的尘埃,等不到落地,就散的无影无踪。
只有这次,厉桓真正的迟疑过。
不过现在看来,报复他还是对的,江澜这个臭婊子,肯定就没放下过那个小崽子。
前脚离开他,后脚就爬到他的床上去了。
荡妇。
厉桓面无表情地跟着江澜走进咖啡厅,江澜点了杯拿铁,侧过脸无声地看了他一眼。
厉桓随口答道:“卡布奇诺。”
点完餐,厉桓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过去,他现在债主一堆,指不定就被谁认出来。
江澜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余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一瞬间,所有的愤怒恐惧耻辱都通通消失。
他的脸上甚至浮现了一丝从容的笑意,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透明,装着白色的粉末的小袋子。
“您好,您的咖啡。”
江澜微笑着接过,转身的刹那,指尖轻轻一颤,一点粉末就落进了那杯卡布奇诺里。
他走过去,将餐盘放在桌上,盯着厉桓青紫的唇瓣,慢慢地道:
“你的咖啡。”
江澜从回来就直奔浴室,哗啦啦地洗了半天。
魏挽之:??
魏挽之靠着浴室的门,笑眯眯地道:“出门摔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