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制造惊喜,你杀了我的孩子,这次是要成为别人的妻子,哼,你本事不小。”
温萧抿着唇,手脚并用要挣脱他的怀抱。
宋琦掐着他的肩膀,力气大到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放开我,你这个杀人犯!”
宋琦的脸已经完全沉了下来,沉郁盯着温萧不屈的眼睛,“就算是我动的手脚,你又能怎么办?报警吗?这一套你以前没用过吗,你还是这么天真。”
“苏家人不会这么蠢。”
“哦,没有证据,捕风捉影的一点怀疑,就能轻易破坏两个家族的友谊吗?”
“苏文青那个病秧子本来就没几年好活,原本嘛还可以苟延残喘几年,谁让他这么不识相啊,非要对付我、动我的东西。”
啪的一声清脆巴掌声,宋琦不查,还真挨了忍无可忍、突然动手的温萧结结实实的一个巴掌,温萧用力之大,宋琦的嘴角都见了血。
宋琦既惊讶于在听到他对苏文青的贬低后,温萧所表露出来的愤恨,温萧骨子里是个多么冷漠无情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又气闷温萧因为别人而不计后果对他动手。
他舔了舔唇角的血渍,看向明显感到后怕的温萧,说:“温萧,事到如今,你以为是谁害死了苏文青?”
“是你啊。”
明明知道宋琦是什么样的疯狗,为了摆脱控制,他还是毫不犹豫选择牵扯上了苏文青,一想到自己不计后果的利用,温萧如坠冰窖,如果没有遇到他,苏文青不必趟这趟浑水,也不会搭上性命。
“是你害死了他。如果不是你,我和他无冤无仇,他犯不着惹我不痛快,我也犯不着和他对上,把他对我的冒犯一一还回去。”
宋琦恶意的目光逼视着他,温萧心理防线崩塌,尖叫着抱住了脑袋。
为什么会这样,一切为什么会变得这样糟糕,他只是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他只是想要有人帮帮他,他又做错了吗?为什么每个好人遇上他都会变得不幸呢?为什么宋琦不愿意放过他啊,他不是早就玩腻了吗?为什么还要盯着他不放啊?
眼前是灰雾,褪色的记忆里也全是晦涩阴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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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薄的少年穿着肥大的蓝白校服,拎着装满了书本的包,看上去从校服到书包都不太干净,倒不是那种长期没有清洗的不干净,而是沾上淤泥的不干净,少年卷起来的衣袖下,一段伶仃雪白的胳膊、手肘都见了血,显然也有摔打的痕迹,裤腿下也受了不轻的伤,只是被肥大的裤脚给遮挡住了,而少年一副冷淡,像是没感觉到疼,若无其事的向前走着。
他的头发微长,勉强踩在教导主任尚且能够放过一马的长度上,细碎的刘海覆落下来,遮住少年阴郁的眼睛。
这便是十六岁的温萧,即使能依稀看出长相不俗,却因为过分阴郁的气质使得他原本的光彩蒙尘,人又孤僻冷漠,沉默寡言,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灰扑扑的雀鸟,比起色彩鲜艳明亮的同龄人,毫不起眼。
温萧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温家的人早吃了晚饭,温父温母不知回了房间,还是外出参加晚宴,不见踪影,他们也并不会向温萧这个不怎么亲近的侄子提早知会一声,而最近温萧每次放学都会回去得很晚,温父温母只是收留他的叔叔婶婶,对他也不算上心,向来是钱财不断,关爱不多,并不会关心他为什么每次回家这么晚,当然也不会发现他身上的伤痕,虽然这也有一点温萧故意遮掩的原因。
温萧原本也不是开朗的个性,父母意外离世之后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起初他对好心收留自己的叔叔婶婶还算亲近,还因为他们是他失去父母之后,相对熟悉的亲人,还有一些依赖,毕竟在父母在世的时候,两家来往还算密切,叔叔婶婶对温萧也好,温萧对他们印象不错。
一到叔叔婶婶家的时候,温萧沉溺在父母去世的打击中,终日沉默,一副游魂的样子,叔婶那时候对他热切,还算关心,不计较他魂不守舍不搭理人,堂弟温颖更是个黏人精,嘴巴又甜,即使温萧对他爱理不睬,也从不会生气,总把自己喜欢的玩具献宝似送给自己,好吃的也要先给他吃。
温颖比温萧小上一岁半,温萧刚到叔叔家那会,温颖还是小小的一个,长得白,脸像个可爱的包子,眼睛又大又亮,他爱笑,笑起来很甜,温萧嘴巴上从不透露,内心里觉得弟弟的笑容很治愈。
也因为温颖锲而不舍的亲近贴贴,温萧也被迫和他熟络了起来。
说起来温萧也和温颖一家三口短暂其乐融融相处了一段时间,大概两年后,温萧意外听到于梦温母与闺蜜说收留自己只是为了父母留下的遗产,以及巨额赔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