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笙月没有说话。他回抱住对方,把头埋在他胸口,嗡声问:“那要是你没回来呢?”
赵明怔住了。小嫂嫂的嘴唇紧挨着他的胸膛,说出的话像是略过了他的耳朵,透过他的胸口直接问向他的心脏。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等想着要说什么的时候,刚一开口,便听见了火车悲泣似的呜鸣。
列车员站在车厢外急催着人上车,绿色的铁皮厢吸进了无数挣扎的离别。王笙月没有再追问那一个答案,主动放开了青年的手。
“你走吧!”他冲他推了推手,叫他赶快上车,又嘱咐他到了城里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你也保重!”小叔子和他道了别,刚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向他挥了挥手,又道:“你也保重,笙月!”
王笙月点了点头,看着对方挤上了车,幽幽地叹出口气来。他转身朝车站的出口走,走了几步不舍地回头,却见那矮挤的车窗里同时探出一颗脑袋。青年目光灼灼地凝望着他,湿润的脸上忽地绽开一个爽朗的笑来。
王笙月也冲他笑了——伴着夺眶而出的眼泪。
车笛又鸣过几声,车轮缓缓地转动起来,绿皮的火车渐行渐远,带走了他凄迷的念想。
***
送别小叔以后,王笙月经过镇里买了些杂货和平日地里摘不到的蔬菜,怀着满满的心酸回村。他经过村口的时候忽然想起早上出门走得急没有关门,心里害怕遇到哪个偷东西的进了门,便抄了近道想着赶紧回家。他走了一半的路,经过一户人家,看见一个年轻汉子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了盆水往屋外的小山沟里倒。
那汉子裸着上半身,虎背熊腰,粗筋脖颈国字脸,颈项上带了个红绳玉佩。他转头看见王笙月,鱼胆似的喉结吞咽一下,鼓过腮帮,朝他闷笑一声。
王笙月抱紧怀里的竹篮,加快脚步往前走,但在经过对方的时候被一把逮住。
“这么怕我?”
那汉子轻蔑地笑了声,扒着篮筐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狠声说,“你知道我在这村里横的?”
王笙月抿着嘴巴,瞄过对方一眼又迅速低头,哆嗦着说:“知、知道……”
他才来村里的时候就听说村里有个长得凶神恶煞的恶霸,名字叫赵虎,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爹妈,吃着百家饭长大,像根山沟里随便长大的野草。
原本这恶霸虽然横,但其实多半招惹邻村的人,对于自己村那些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的村民还算良善。只是他到底不是个大家乐意近亲的人,于是名声越传越坏,传到后头他破罐子破摔,真养成了流氓地痞的习气,成了个人见人怕的浑球。
“知道你还敢走这条路?”赵虎攥紧了竹篮,咬着牙问。
“我、我家里有事,急着回家……”王笙月的声音筛糠似地抖,对方强壮的身体凑了过来,挡在自己面前像一堵钢筋做的墙壁。
“那你得交过路费……”赵虎低头说。
王笙月哆哆嗦嗦地把手伸进自己的裤兜,刚摸着兜里的毛票,却被恶霸猛地抱住!
“啊!”
竹篮陡然脱手,伴随着一声猝不及防的惊叫,里面的东西洒出来滚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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