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了。"
兰德尔拨开层层叠叠的树枝,走出林子。比起上一次,他的路途缩短了许多,因为墨菲能抱着他飞过一些断崖。虽然还不能像鹰一样自在地飞翔,只是拍打着翅膀微微升空,依然进步不少。
“亮晶晶的!”
那些冰晶依然冷得刺骨,但有墨菲在身边,一轮温暖的火光笼罩着他。少年抓着他的胳膊,好奇地抬头打量着洞穴四壁。随后伸出手,轻轻碰了下冰柱。
“哇……”
那些看起来坚不可摧的石头竟然融化了。兰德尔虽然知道墨菲有许多不可思议的能力,依然大为惊奇。又到了像是巨兽战斗过后的废墟间,这里四处都结着冰霜,他不由自主同墨菲靠得更近。
“进去的路被冰堵住了。”他指着眼前倒塌的巨大冰柱,“我可以从缝隙里爬过去,但你恐怕不行。”
墨菲对翅膀的控制还不灵活。载着兰德尔飞行时,会失去平衡突然向下坠落,吓得兰德尔瞬间搂紧了他的脖子。但即将一齐栽进雪地时,又歪歪扭扭地拼命扑腾着向上飞起来。而现在即使他如何努力收拢翅膀,也没办法穿过狭小的缝隙。
墨菲看着眼前的障碍物,琢磨片刻,双手放在冰块上,闭上眼睛。
他的脖颈开始缓缓发红,黑色翅膀展开,显露出如树枝般分裂的火焰纹路。兰德尔被忽然升高的灼热温度熏得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一步。渐渐地,眼前的冰块开始融化,墨菲周身已经燃起熊熊烈火,身上的布料也被随之烧尽。兰德尔目瞪口呆,看着从赤裸肌肤上长出的鲜红鳞片。
随着墨菲双手用力一推,那龙头似的火焰朝着前方撞去。强烈的光芒令兰德尔捂住眼睛。哗啦一声,冰墙应声即碎,噼里啪啦掉在地上。遗迹内部毫无遮掩地向着他们大大敞开。
不可思议。兰德尔跟着墨菲谨慎地走进大门。之前所有的冰晶都在墨菲的高温下融化了,此时的洞穴才真正现出原貌。地板上的光芒开始流动,那些石台融化后,里面竟然藏着不少面板和按钮。兰德尔仔细看,发现上面是一些看不懂的符号。他赶紧拿出衣服里的纸片对比,很快确定它们是同一种语言。
“这是什么?”墨菲从他肩上探出脑袋。
“我捡到你时,在这里发现的文件。”他当时走得匆忙,只带走了药剂和纸片,过了不久,药剂被墨菲打碎找不着了,于是只剩下这些资料留到现在。没想到带墨菲来是个正确的决定,将这些资料与机器上的按钮结合起来,一定会有更多发现。
“让我看看。”墨菲转动瞳孔,“我认得……”
一束光芒凭空从机器中出现,在墨菲和兰德尔脸上来回移动。强光令墨菲眯起眼睛,于是光芒停在了兰德尔身上。
“发现未归位的实验体。”天花板上忽然传出机械音,在空旷的洞穴内回荡,“进行捕捉。”
“什么?”兰德尔一愣。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的地板便忽然移动,他竟瞬间掉进了空洞里。
“爸爸!”墨菲大叫,然而地板已经合上了。他的拳上瞬间燃起火焰,愤怒地狠狠锤在地上,然而地板纹丝不动。
怎么办……
墨菲一下又一下用力捶打着地面,发出绝望的咆哮。只是闭眼了一瞬间而已,他就把爸爸弄丢了。鲜红的瞳孔燃烧着炽烈的火焰。他从出生起就看着爸爸。虽然他偷偷在书架后面藏了许多捡回来的亮晶晶,但爸爸是最重要的,比所有的亮晶晶都重要。
整间洞穴像是忽然活了过来。他听见金属在墙壁里咔啦咔啦运动的声音,在这些石头下面,竟然还藏着东西。兰德尔被带到哪里去了?就在墨菲竖起耳朵,左顾右盼寻找的时候,不远处的地面竟然分开了。神色慌乱的兰德尔被几条机械臂紧紧固定四肢,从地下被抬了起来,吊在半空。
“爸爸!”
墨菲扑上去,却撞在了玻璃上。看来兰德尔掉到地下后,被隧道移动到了另一侧,而他被关在了洞穴的中心,像是控制区域的地方。
墨菲拼命地敲打着玻璃,然而这看似脆弱的透明物质,竟然比外面的石头更坚固。无论凿击还是火烧,都光滑无痕。反作用力让墨菲疼得握住手指,依然想要继续攻击。
“墨菲,停下!”兰德尔大叫,“我、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