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绦也贴心的说:“是啊,你别瞧见我就不害怕了。”院使大人一听见她的声音,白眼一翻,又晕死了过去。
叶寻无语地盘坐在地上,侧头看着云绦,她哪里吓人了,搔头的样子不但不可怕,还有点萌萌哒。
“他肯定是个无神论者。”云绦低头分析说,“越是无神论者越害怕。”
“如果他见到王妃真身,可能就真吓死了。师傅你先出去等会,我一个人问他罢。”
叶寻无奈,又费了一番功夫,把刘院使弄醒过来。经过接二连三的敲打,刘院使多少增加了些免疫力,虽然伏在地上哆嗦个不停,但好歹没有再晕死过去。
“你这回总该信了吧。”叶寻问。
刘院使偷看了一眼四下,不见了王妃的鬼魂,心下稍安。一脸见鬼的神情看着叶寻,颤声问:“候爷,您,您到底是何方神圣?”
叶寻提了下领子,淡淡道:“实不相瞒,白日里我是大梁国的镇北候,到了晚上,我便是下界的酆都招抚使。”
刘院使换了一脸崇敬的神情,“原来坊间传闻候爷师从地仙,能通神鬼,有搬山填海之能,小臣原来还当是讹传,今日一见,方知世间真的有仙。”
叶寻沉声道:“刘院使,少说些废话吧。我不想再问第二次了,江太医到底死没死?”
刘院使像是认命了似的,老老实实道:“我师弟确实没有死,二十三年前,是我动了手脚,用假葬礼瞒天过海。”
也是二十三年前?
“难道江太医真的和王妃之死有关,事到如今,你还不一一讲来!”
刘院使一脸死灰般的绝望,仍闭着嘴不肯讲,叶寻起身欲走,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本候也爱莫能助了,你自己跟王妃交待去吧。”
刘院使见他要走,拉住他的衣摆,似哭似叹地唉了一声,道:“候爷别走,容小臣禀来……
他讲起了过往。
“我和我师弟,本是山村愚顽,有幸师从孤山医圣楼星寒。先师依我俩的资质因材施教,传我脉经绝学,传师弟药经秘义,先师曾说,我俩合在一处,世间之病便无不可医。若歧路单飞,便难保失蹄。我俩出山之后入职太医院,我问脉寻因,他提方用药,凡所医者,从无一失。可我师弟却觉得,世间的大医者,无不是独挡一面,两个人一起看病,看得再好也不算本事。他便想与我互换所学。我磨不过他,只得把脉经给他,他也要把药经给我,但我谨遵师训,没有接下。师弟习了两年脉经,自以为尽得所学,偏那一日,诚王妃身子不爽利,正值师弟在太医院当值,便叫了他一个人去瞧病……”
他陈说了一大通过往,终于说到了正事上。
“……师弟一着不慎,竟错诊喜脉。昊京皆知王妃是诚王的心头肉,师弟他又求功心切,忙赶着私下向诚王报喜,他回来后向我说起此事,我当时就知道大祸临头了。”
叶寻疑惑道:“你怎么确定就是错诊,难道当时你也去了?”
刘院使摇头,道:“我之所以说他是错诊,原因有二,一来王妃素有痰症,痰饮食滞者,脉像流利,应指圆滑,又恶心疲乏,极似喜脉,但实则是滑脉。”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牙齿打着颤道:“然而最让我确信无疑的是,王妃之事发生的前不久,诚王偶染病恙,我曾过府给诚王诊过脉,知道诚王绝无可能有绵延子嗣的机会。所以即便王妃真的有孕,那也与诚王无干!”
叶寻想不到还能听到诚王的这种私密事,奇道:“诚王有病?那他自己知不知道?”
“他想必是知道的。”刘院使苦笑道,“因为他这不是病!候爷,谁敢想像,我大梁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诚王爷,居然是个无根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