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弈和戚山雨两人一直到很晚才打算睡觉。
凌晨一点钟,连续加班几天,加之本来体力就实在很不咋样的柳大主任困得连手指都不想抬起来了。
他趴在床上,大半张脸埋进枕头里,迷迷糊糊地只觉除了马上睡一觉之外什么别的念想都没有了。这时一条温热的湿毛巾落到了他脸上,柳弈闭着眼,下意识发出舒适的低哼。
就在柳弈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睡着了的时候,一个冰冰凉的东西冷不丁触到了他的脖子。
柳弈被那硬度和凉意刺激了一下,睁开了一只眼。
他看到一抹温润的白色正好从他颈旁掠过,在暖色台灯的光照下,表面泛着一层仿佛有温度一般的柔和光泽。
——啊,是那块无事牌……
柳弈那因为太困了而反应迟钝的大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戚山雨果然一直戴着他送的礼物,一直都不曾再摘下来。
柳弈眯着眼,心中泛起一丝蜜糖般的甜意。
就在他揣着满心欢喜准备迎接一个甜蜜蜜的好眠时,大脑在关机前的一秒钟骤然闪过一道白光,毫无预兆之下,一个突兀的念头就这么浮现出来,一下子惊得他睡意全无。
柳弈原地一挺身,把自己翻了个面,却因为动作太大也太快,牵扯到了酸疼的老腰,疼得他“嗷”地惨叫了出来。
戚山雨被柳弈这突如其来的咸鱼翻身吓了一跳,丢下手里的热毛巾,将他按住:“柳哥你这是要干嘛!?”
“小戚!”
柳弈顾不得自己浑身难受,伸手抓住戚山雨的胳膊挣扎着要坐起来。
戚山雨虽不知柳弈忽然抽的哪门子风,但还是连忙过去扶住他的肩背,帮他坐了起来。
“柳哥,到底怎么了?”
戚山雨生怕柳弈再把自己抻着,坐到床沿边,给他当了个人肉靠垫。
“小戚,你听我说!”
柳弈难得情绪如此激动,一把抓住了恋人的胳膊,原本白皙的脸颊因为刚才的纵情和现在的激动而晕成了粉红色,一双凤眼睁得溜圆,一瞬不瞬地盯着戚山雨。
“嗯,你说,我听着呢。”
戚山雨表情严肃,极认真地点了点头。
“刚才你这块无事牌碰到我肩膀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柳弈用两指拈住戚山雨颈上的编织绳,将白玉的无事牌拎到悬空的状态,轻轻地在半空中晃了晃。
戚山雨歪了歪头,用表情表示疑惑。
“就是如果有人……我暂时叫他甲好了……假如甲戴着类似的东西,弯腰低头时,垂到乙的肩膀上……”
柳弈一边说,一边低头,以目光为尺,勾勒着玉牌的轮廓,并想象自己脑中构想的情景:
“而乙又在这时扣动手枪的扳机——那么小戚,你觉得,会是个怎么样的情景?”
戚山雨猛然一激灵。
他已经明白柳弈想说的到底是什么了。
“柳哥,你指的是包珏肩膀上那块‘缺损’,是吧!?”
柳弈用力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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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山雨今天上了一整天的班到夜深了才回家,而柳弈又刚刚拉着自家恋人享受完一场完美的身心交流,本来两人都应该累得够呛,待到收拾收拾以后就该好好睡觉的。
然而托柳弈睡着前的灵光一闪的福,两人这会儿已然睡意全无,提神效果简直比连吨两罐咖啡还要神。
不过到底让柳弈就这么坐在床上说话不是个事儿,大冷天的万一着凉了那可就惨了。
于是操惯了心的戚山雨还是先把柳弈摁住了,又去给迫不及待的恋人拿了厚厚的打底衫和居家服,盯着柳弈把衣服穿好穿暖之后才准许他下床来。
两人从主卧转移到了客厅。
“嗯……我想想,如果是这样……”
柳弈穿着柔软的毛毛拖鞋站在客厅的地毯上,抬手比划了个开枪的手势,正对前方。
“小戚,你试试站在我身后。”
戚山雨立刻照做。
然而很显然,虽然戚山雨比柳弈高了整整九厘米,平常接吻的时候柳弈甚至经常不得不很没面子地踮起脚,才能用自己的嘴唇去堵恋人的,但光凭这差距,戚山雨戴着的那块长度刚好垂到剑突下方的无事牌还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碰到柳弈的肩膀的。
“嗯,看来我得坐下或者蹲下……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