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以吸入的方法摄入丙烷、丁烷在引起神经兴奋上的效果快速而又短暂,一般只有十几二十秒左右,实属刚刚开始high就结束了,让人感觉很不过瘾。
故而为了持续感受那种欣快和刺激,使用者往往会一吸再吸,不知不觉就已经使用了相当之大的剂量。
然而过度的、大量的、长期反复地吸入丙烷、丁烷物质不仅会导致肝肾损伤、听力受损、行为发育迟缓和脑损伤,还容易产生严重的后果。
只要打开论文网站搜索关键词就不难发现,近年来滥用喷雾引发的死亡事件在世界各地均有报道,且死者绝大多数是青少年和有心脏或呼吸道基础病的患者。
事实上,吸入过量的丙烷或丁烷可能会导致精神过度活跃,严重时还会引起心脏骤停。
而且丙烷、丁烷进入呼吸道后可能会刺激气道粘膜,引起局部的过敏或是水肿,从而引发窒息、呕吐甚至咽喉部水肿。
“嘶——!”
小林警官听完柳法医的解释后,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么说,他们是故意用除臭剂让夙成文哮喘发作的?”
假如真是如此,那么案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夙成文突发急病那是意外,但如果是杨飞絮或是随便哪个人故意用除臭喷雾里的丙烷、丁烷让他发病,那就是蓄意谋杀了。
“不……不能这么说。”
柳弈却摇了摇头,“关键是我们没法证明喷雾里的丙烷和丁烷成分确实是诱发夙成文哮喘发作的关键。”
“是啊。”
戚山雨也同意:“更何况,也没有证据表明他们是存心这么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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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警方目前搜集到的证词来看,夙成文的发病看起来确实更像是一系列的巧合与意外。
作为本小区住户的女主角闫雪,她给同剧组的工作人员临时租下了这个小区的套房;搞清洁的保洁员阿姨一个不小心在加湿器里加了夙成文不喜欢的艾草香;夙成文因为香味大发雷霆,化妆师戴小玉刚好随身带了一瓶除臭剂;于是杨飞絮提议在夙成文的房间里喷点儿好祛祛味……
关键是杨飞絮建议喷除臭剂的这个提议是得到了夙成文本人首肯的。
连他都没提出自己对那玩意儿过敏,即便最后真因此诱发哮喘,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不幸的意外,哪个法官也不可能因此判定有人需要对夙成文的发病负上责任的。
再说了,就算是哮喘发作,对于一个长期备着应急药物的哮喘患者来说,本身完全应该可以从容应对。
夙成文会发展到心跳呼吸骤停的严重情况,实在只能算是意外中的意外,就算拿去病例讨论,也怪不到那瓶喷雾头上。
……但事情当真是如此简单吗?
柳弈一边琢磨,一边环顾这个套房,目光落在了床头柜搁着的一个腰包上。
这大约就是经常在助理席茉莉口中出现的,夙成文用来放不离身的重要物品的那个腰包了。
大约是突然发病急着拿沙丁胺醇喷雾的缘故,腰包的拉链现在完全处于大敞的状态。包里装的钱包、手机、钥匙串以及门禁卡一类的东西全都大喇喇地露在外面,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动过。
柳弈和冯铃来到那张床头柜前,开始检视腰包里的东西,顺便采集物品上的指纹。
钱包是价值过万的名牌货,没放什么现金,各种银行卡倒是足有半打,还放着身份证和驾驶证。
至于手机则是要带回去,必要时交给技术组检查的。柳弈和冯铃没有乱动,直接就装袋打包了。
剩下的杂七杂八的小零碎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他们也扫过指纹后将它们收进了物证箱。
最后,柳弈在腰包的侧袋里发现了一个小盒子。
它拢共只有两个指节长,由三个直径两厘米见方的独立正方形半透明小盒并排在一块儿组成,分粉、黄和蓝三色,上面分别写着“mor、noon、even”,让人一眼就能认出它的用途——那是一日份剂量的分装药盒。
现在三格药盒全都空了,说明主人已经将一天份的药都吃完了。
“我记得席茉莉说过夙成文一直都在吃药对吧?”
柳弈小心翼翼地将药盒地拿起,仔细观察。
盒子很新,但明显有使用过的痕迹,透过半透明的有色塑料可以看到底部边角处似乎还沾有极其细碎的粉末,像是从药片里蹭下来的。
“对,夙成文的药一直都是由席茉莉负责的。”
戚山雨在旁边答道:“她说夙成文的哮喘控制得挺稳定的,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作过了。”
“原来如此……”
柳弈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也没有立刻就检查盒子上的指纹,只是将药盒小心地放进了物证袋里,写上标签,再收进了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