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5号别墅的两个老人的房间在一楼,窗户朝向前院。
二老岁数大了以后最受不得气闷,一年四季都会给窗户留下一条缝,加上上了年纪的人本来就觉浅,晚上庭院里有什么动静,他们俩都是听得最清楚的。
根据两位老人的证词,周四夜晚十点多将近十一点的时候,他们听到窗外隐隐传来了几声狗叫声,接着仿佛是为了回应那几声犬吠一般,他们家的小京巴阿宝也仰着脖子汪汪大叫了起来。
那狗子体型虽小,但也是真的很能叫。
为了不吵醒二楼主卧的小孙子,老爷子开窗呵斥了小狗几声,让阿宝闭了嘴。
听到这里,戚山雨抬了抬手,示意稍等,“杨伯伯,你还记得第一次狗叫时是几点钟吗?”
老爷子一愣,显然已是记不清这么细致的问题了。
倒是老太太居然还有一点儿印象,“我记得!那晚你骂阿宝‘就快十一点了吵什么吵’,我就顺便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真的就差五分钟了!”
戚山雨确认道:“也就是说,那时是十点五十五分,对吗?”
老太太点了点头,神情甚是笃定。
戚山雨和林郁清默默将这个时间点记在了脑子里。
老人接着说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糟了主人的呵斥,又或者是远处那只狗不叫了没了凑热闹的劲儿,小狗闭上了嘴。
然而安静了没多大一会儿,两位老人又听到了一阵喧哗之声。
只是这一次不止是小狗汪汪的大叫了。
当时已经是25日的午夜十二点多了,别墅区万籁俱寂,一点点的动静都会在静夜中无限放大。
老人们就听着警车从他们院前的街道呼啸而过,警笛声震天价响,小狗也不知道是受惊了还是兴奋了,在呜呜的鸣笛声中叫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
这动静自然惊动了二楼的小朋友。
缺觉的孩子嗷嗷大哭,哭声透过地板传到一楼,可把老人家给心疼坏了。
“我们就急忙上楼帮忙哄我们孙孙了。”
老爷子一边说一边摇头:“结果外头一直不消停,吵了很久,折腾到半夜一点多才总算安静了,可把我们给折磨得够呛呦!”
“第二天我们问了隔壁老陈才知道,原来是15栋那天晚上被人给偷了!偷她东西的还是她前男友!”
老太太在旁边一面补充一面摇头,末了还叹息道:“嗨,现在的小年轻啊,太胡闹了!”
15栋的女事主被前男友偷了财物——她那案子就是附近一带最近唯一以“失窃”报警的。
虽然戚山雨和林郁清现在身处的5栋和遭窃的15栋隔了十个数字,以此地别墅间的间隔来看,二者理应相距甚远。
然而事实上,这一片恰好有一个山坡,公路绕着山坡修了个u字弯,别墅也就自然顺着山势错落而建,3号到5号三间别墅群在坡脚处,15号到19号四间别墅则在坡顶,二者有个上下落差,但直线距离其实只有不到三十米。
是以山坡上的动静,他们山脚下的几户人家自然能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特征与戚山雨他们现在在查的校园双尸案不太吻合,但谨慎起见,戚山雨还是多问了一句:“15号的住户你们熟吗?知不知道他们家有没有养狗?”
二老闻言对视一眼,一起摇头。
他们算是社区里社交比较积极的类型了,但也只认识家里有娃有狗的人家而已。
不过虽然他们对15号的住户没有了解,却很肯定他们家没有养狗。
“我们每天两趟出门遛阿宝,这小区就没有哪只狗子是我们不知道的!”
老爷子的语气极其笃定。
老太太也连连点头,“除非他们的狗子每天关在屋里从来不遛,不然我们一定见过!”
他们这些养狗人的社交可是很密切的,只要碰到一次,必定就能把对方狗子的名字性别年龄品种性格习惯甚至吃啥狗粮用哪个牌子的厕所睡多大的窝都打听个一清二楚。
是以两个老人敢说,这花园街别墅区里就没有他们不认得的小狗。
“很好。”
林郁清很高兴老人家有这自信,“那么能不能麻烦你们回忆一下,这里还有哪户人家养了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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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戚山雨和林郁清忙着在别墅区走访的时候,呆在法研所的柳弈也接到了物证科的袁岚袁主任亲自打来的内线电话。
【柳主任,有空上来一趟吗?】
自从袁岚跟柳弈成了朋友之后,平常都是直呼他的名字的,已经很久没有叫他“柳主任”了。
听到对方的称呼,柳弈挑了挑眉,“怎么?”
袁岚语带调侃,“我们这儿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证据,我想你应该会很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