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一听报价,帽子男大喜。
这种尺寸这种品质的南洋金珠裸珠,市价差不多要五万一颗,他现在是卖黑货,对方只把价压了不到一半,实在够厚道了。
“这里一共二十颗,三万一颗,一共六十万,我只要现金。”
帽子男盯着店主,目光灼灼,像夜里饿极了的孤狼,“如果你能在今天之内付款,我愿意打个折,五十万给你了。”
店主闻言,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目光瞄向男人,“怎么,大辉,你现在很缺钱?”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追问:“你就说行不行吧!”
“我可以现在就给你钱。”
店主呵呵笑了起来,笑容依然和气得像樽弥勒,但却在下一句图穷匕见,“不过,我是说,三万,这里的,我全收了。”
帽子男原本兴奋的神色凝固在了脸上。
不是一颗三万,而是一共三万,收他价值一百万的货。
这已经不是交易,而是明晃晃的打劫了。
他阴沉下脸,“炳哥,你这……什么意思?”
“大辉啊,你这些南洋珠哪来的,我会不知道吗?”
胖店主一点都没被他那仿佛毒蛇一样凶狠的目光震慑住,依然笑得一脸和气,“你们最近做的那桩‘大买卖’还是我给牵的线咧!”
他又眯了眯眼:“可是,这些珠子,你‘老大’不知道吧?大辉啊,私自昧下这么多好东西,你好‘调皮’啊!”
帽子男的脸色更僵硬了,甚至已经能用面如死灰来形容。
“反正这些南洋珠留在你手里也是累赘,你在鑫海市也没别的熟人可以替你出货了不是吗?”
看男人的反应,店主就知道对方听懂了自己的威胁。
果然,帽子男把牙关咬得咯吱作响,想发火又死死忍住,憋屈到脸颊涨红。
半晌,他才咬牙切齿道:
“炳哥……你帮帮我,再加点……我弟生病了,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钱。”
“这样吧,看在阿贵的面子上,我退一步,五万。”
他伸出五个指头,“货我全要了,也不会跟你‘老大’提一个字。”
“现金吗?”
男人又问:“现在就给?”
店主笑着点头。
“成交!”
帽子男居然不再扯皮,而是当着对方的面,低头把二十颗金珠装回袋子里,什么都不说直接就递给了店主,“拿去吧,炳哥,我信你。”
“好好好!”
店主喜笑颜开,一连说了很多声好,接过袋子就往围裙口袋里揣,一边揣一边转头,“大辉啊,你在外面等一下,我现在就……”
然而,就在他放松警惕的下一秒,只觉一股劲风袭来,直奔他的后脑。
关键时刻,店主条件反射地扭头,劲力堪堪从他的额头擦过,强烈的疼痛之下,他失声大喊:“你干什么!!!?”
帽子男并不回答。
一击未能达成目的,他扑了过去,照着店主的头又来了一下。
沉重的水晶香薰瓶像一柄钢锤,一下一下地往对方的脑袋上砸。
店主一开始还试图挣扎并高声呼救,但面对杀人不眨眼的悍匪,他根本不是对手。
很快地,他就倒在了地上,满头是血,一动不动了。
帽子男扔下沾满鲜血的水晶香薰瓶,并未急着下一步的行动,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对手套戴上,转回到理发店的店面,从美发工具袋里拿了一把尖头剪刀,再折返内室,一剪刀插入店主的脖子。
大量的鲜血从剪刃的缝隙间涌出。
男人笑了。
这下他能肯定,人是真死透了。
做完这一切,他清理了水晶香薰瓶和白瓷盘上的指纹,然后拿回死者围裙口袋里的金珠袋子,又在内室翻箱倒柜,果然找到了店主藏在柜子夹层里的现金。
时间紧迫,他来不及清点,一股脑儿将钱全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然后他来到外间店面,直接拔了监控的电源,又将链接了监控的平板电脑从固定架上拆下来,也塞进了包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关掉理发店店面的灯,又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飞快地清理了门上的指纹,关上店门,伪装成今日闭店的样子,转身扬长而去。
一边走,男人一边回忆自己刚才的犯案经过。
——我本来能做得更好的!
他想。
可惜刚才他只顾找钱太过匆忙,不然他应该从阿炳身上搜出理发店的钥匙,将门反锁起来,让尸体烂到臭了都没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