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4日,星期日。
早上九点二十分。
鑫海市公安局。
戚山雨接到沈遵电话,赶回市局,走进会议室时,便看到林郁清已经到了,而他的顶头上司旁边还坐了两个面生的警官。
“介绍一下。”
沈遵指了指两个警察中年龄较大的,“老庄,庄越。”
又指了指年纪看起来跟戚山雨差不多的,“小闻,闻礼祥。”
他对戚山雨和林郁清说道:“他们是从明珠市来的。”
戚、林两人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明珠市最近的大案,他们这些刑警人人都听过一耳朵,两天前市局还收到了协查通知,现在明珠市来人了,想来已是有了明确的将两地联系起来的线索了。
果然,沈遵向明珠市的警官们介绍过戚山雨和林郁清之后,便让众人落座,一点儿废话也没有,直接就进入了正题。
在确定了“幽灵船”上的7号死者huell dantes的身份之后,明珠市的警方在濠镜警方的协助下,很快通过调查dantes在濠镜的活动轨迹,找到了他在国内的一个朋友。
那人姓张,是苏禄国的二代华裔,现在长居濠镜,是个主营生鲜食品进出口的贸易商。
去年huell dantes喝醉了在酒吧与人斗殴被关进局子,就是这位张先生出面把他保释出来的。
在确定了张先生确实是个老实本分的商人,没有涉案的嫌疑之后,警方从他口中获得了大量的有关dantes的情报。
据张先生所言,他以前生活在苏禄时,和dantes一家是邻居,因为和huell dantes年龄相近,两人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后来他子承父业做起了生鲜食品进出口生意,又因在濠镜开了公司而长居华国,就与dantes没有多少联系了,只从对方的推特上知道他在一艘渔船上当了船员,一年有一多半的时间都在海上漂着,逐风浪而行。
三年前,huell dantes开始频繁从苏禄入境华国濠镜,也因此和青少年时代的好友张先生重新取得了联系。
张先生说,dantes每次来濠镜,不为其他,就是要赌的。
他陪dantes进过赌场几次,对方出手大方,经常参与大额下注,赢了赢得痛快,输也是一笔笔巨款。
张先生也好奇过,他一个跑渔船的哪来的动辄几万甚至几十万的赌资,如果当渔民那么赚钱,那他还不如收了公司回老家打鱼算了。
只是dantes的口风很紧,就算是和自己没有利益冲突的儿时玩伴,他也从来未曾正面回答过张先生的问题。
“只是有一次……”
面对警察的询问,张先生表现得很配合,努力回忆与dantes的相处细节,终于想起了一件事:
“就两三个月前吧,具体哪天我不记得了,反正应该是过完年后没多久的事了……”
他告诉警察,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huell dantes,如同从前许多回一样,dantes约了他在某酒店附近的酒吧街晚上见面一起喝酒。
那天dantes比预定时间晚了许多才到,进门时面膛通红,一看就还没从激动的情绪里稳定下来。
张先生看他一脸怒容,就知道自己这个朋友今回怕是输了不少。
怕他又像上回那样发疯闹事,张先生连忙请他喝酒。
酒过三巡,dantes没等张先生问他,自己就用苏禄国语开始向好友诉苦。
“他告诉我说自己近来手气很臭,输了好多。”
张先生如此回忆道:“还说他老婆要跟他离婚,因为债主都往他家门口泼红漆了。”
huell dantes嗜赌成性,在苏禄国内欠了大笔的高利贷,三分息利滚利,金额已经到了一个渔船船工绝对还不起的可怕额度。
张先生可是很知道那边的催收手段到底有多恐怖多歹毒的,真要欠债不还,皮肉之苦还是小事,妻离子散不说,搞不好人要被活活拖上手术台,以心肝肺肾去抵那欠款的。
他一面是真担心dantes要怎么抹平这笔烂账,一面又暗自纠结要是对方向自己借钱,他究竟是借还是不借,小心翼翼地询问好友打算怎么办。
“没想到,他说啊,‘正行’赚不到钱,难道我还不会捞‘偏门’吗?哦对了他还说了一句,‘都准备好了,反正我只要配合就行’!”
张先生仔细回忆,将自己还记得的细节复述给警察们听: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说到这里,张先生显然已经意识到了某个可怕的可能性,怯生生地看向问话的警官们:“huell他是不是做了什么?”
警察当然不会告诉他dantes卷入了三十一条人命的渔船劫案里,害人害己,已经丢了小命。
他们只让张先生尽量回忆一下,huell dantes有没有和国内什么人联系过。
“还真有!”
说起这个,张先生立刻就想起了一件事:
“就是那天喝酒以后,他借了我的手机说要打个电话,我就借给他了。后来我还特意看了看通话记录,发现那是个内地号码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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