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3日,星期四。
打开了死者的腹腔后,法医们就找到了病美男的死因。
“下腔静脉破裂。”
柳弈清理掉创口附近凝固的血块,将破口展露出来,示意江晓原拍照。
某种长而笔直的锐器从死者剑突斜向下右侧刺入下腹部,在损伤了多处脏器之后,扎破了下腔静脉,最终导致了他的死亡。
虽然外表看起来只有一个小洞,但死者的肚子里都是凝血块,这出血量若是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妥妥儿是死定了的。
“这凶器,好像是个尖头的锥子啊……”
冯铃仔细地研究伤口的形状,又把尺子支在旁边,测量盲管的长度,“或者……是个钻头?”
“唔,如果说是锥子的话,那这锥子还挺粗挺长的。”
江晓原负责拍照和记录数据,一边记一边嘟哝:“这洞直径足有一厘米了都……”
他又看了看冯铃量出的刻度,“长度也超过十五厘米了。”
“可他左侧大腿上的那个伤口,看起来不像是锥子扎的啊。”
自从柳弈提醒他们要注意观察死者的伤口情况之后,小高法医就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他脚上这个v型的口子,还有这个洞,感觉像是空心的东西戳出来的……”
“我们稍晚些时候再研究凶器的问题。”
柳弈示意解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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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致命原因是下腔静脉破裂造成的大出血。
除此之外,死者外表看起来虽瘦削病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显然健康情况良好,除了浅表性胃溃疡之外,连个脂肪肝都没有。
胸腹腔解剖完毕后,柳弈等人按照常规打开死者的颅腔。
柳弈切开了死者的头皮,将前后两半往相反的方向翻转,暴露出颅骨。
“啊呀!”
江晓原立刻发出了一声惊呼:“老板,他这是——?”
“嗯。”
柳弈点了点头,“他的头部以前受过外伤,还做过枕肌下减压术。”
死者的枕骨有一条不规则的类弧形的陈旧骨折伤痕,右侧颞骨处还有一个大约五厘米的愈合了的圆形骨窗。
“骨窗已经长好了。”
冯铃仔细观察骨头与骨头之间的愈合线,“算上减压术和颅骨修复术的时间差,估摸着得是一两年前的旧伤了吧?”
一旁的林郁清插嘴提问:“确定是外伤吗?”
柳弈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嗯,很大可能是外伤。”
如果是单纯的颅骨骨瓣去除术,那么可能性很多,比如脑肿瘤,也是常见的开颅手术的原因。
但死者的枕骨上还有一条形状不那么规则的陈旧骨折,若把二者放在一起进行推理,那便很可能是受伤骨折在前,开颅减压在后了。
“一两年前啊……这范围还是太大了,不好找呀!”
林郁清听得直皱眉,“而且如果死者不是在本地做的手术,那估计就更难找了。”
戚山雨也有同感。
虽然有了“外伤”和“开颅手术”这两条重要线索,但毕竟鑫海市是个千万级人口的大都市,有条件进行这种手术的大医院很多,一间间排查下去已是十分费时费力,万一这人是在外地受的伤,那么天大地大,简直不知该从何找起。
就在戚山雨思考着该从哪里着手调查死者身份的时候,他听到柳弈轻轻地“咦”了一声。
柳弈的声音不大,但在解剖台上他就是大家的主心骨,所有人都习惯听他指挥,立刻就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只见柳弈俯下身,盯着死者被剥开了头皮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侧身从托盘里取了一把长柄镊子,镊尖凑到死者耳边,探入耳孔,从中夹出了一个小小的玩意儿。
“那是什么?”
林郁清好奇极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柳弈:“……”
他难得沉默了几秒。
随后,仿佛叹息一般,柳弈幽幽地回答:“一只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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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4日,星期五。
下午三点半。
法研所病理科所在的楼层,戚山雨在二号实验室找到了柳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