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竟然甘愿给自己埋下隐患。
“黛娘子,快换下吧。”冷山雁低沉的声音像最柔软的呼唤,将她的思绪打散。
她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沈黛末”身上这衣裳有种长期没换洗过的味道,穿在身上很不舒服。
穿惯了冷山雁给她做的衣服,在穿这个,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她很快就换了下来。
冷山雁站在她面前,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看得沈黛末莫名毛毛的。
“怎么了?”她问。
“没事。”冷山雁倏尔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领口,指尖从她领口的肌肤轻轻滑过,切实地感受到了肌肤的温度。
“夜深了,歇息吧。”他说。
沈黛末环顾一圈,准备打地铺,但冷山雁拉住了她的手腕,微凉、细腻、仿佛凉幽阴湿的白蛇蛇尾缠绕着她的手腕。
一瞬间,她感受到一股莫名的颤栗,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浑身都泛起激荡起来,久久不能平息。
“黛娘子,早上会有仆人进来伺候梳洗,打地铺怕是容易留下痕迹,以防万一,您还是就睡在床上吧。”冷山雁说得十分诚恳。
“可是睡床上的话,那我们不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黛娘子若是不嫌弃,就将就几天吧。”冷山雁低下头,眼尾泛起漂亮的红晕,像揉化开了的胭脂膏。
沈黛末耳根子瞬间红了起来,清澈的大学生第一次跟人夫同床共枕,心里的小鹿在狂跳、狂奔、快跳死了。
她和冷山雁一起躺在床上,盖着一条被子,柔软的被子起伏,她似乎都能感受到冷山雁尽在咫尺的呼吸。
良久,她咳了一声,无措道:“那个,雁郎君你睡着了吗?”
“还没有。”冷山雁捏紧了手,有些期待。
“那、那我先睡了。”沈黛末说。
冷山雁错愣一刹,随即露出一丝笑,仿佛本来就是如此,这本来就是他的黛娘能干出来的事情,送到嘴边的男人都能客客气气地往外推。
但这才是他的黛娘,所有的女人都不及她分毫。
“嗯。”他淡笑着应道。
沈黛末裹了裹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冷山雁。
随着她的翻身,冷山雁胸口的被子慢慢往左滑,全被她带走了。
好在夏天,即使是夜里也不冷。
冷山雁并没有抽回被子,而是在寂静的夜里静静地等着,等到沈黛末的呼吸渐渐平稳。
她好像睡着了。
冷山雁指尖动了动,身着单薄中衣的他半撑着身子坐起来,浓黑长发垂落搭在后背上,像一瓶墨水溅在冷白的墙壁上,墨汁缕缕淌到了地上。
“黛娘、”他低声呢喃着,小心翼翼地挨着沈黛末,凉凉的身子仿佛一条柔滑幽凉的蛇缠绕上来。
“我的黛娘、”他如梦呓般贴着沈黛末的耳廓低语,在她沉睡的脸颊上克制地吻了一下。
这是他等待轮回了那么多次,得到的第一个慰藉,还是他偷来的。
冷山雁并未深入,一吻毕后,他重新躺了下来,只是身子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
昏暗的烛火光芒投映在床上,照着他们的影子,随着冷山雁的身子逐渐低伏,他的影子几乎要溶化进她的影子里。
沈黛末闭着眼,牙齿死死咬着舌尖,这样才能不让自己叫出来。
啊啊啊啊啊——
冷山雁怎么偷亲她?他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她要不要睁眼呢?要是知道她没睡着,他肯定会很尴尬吧?
而且她早晚都是要回到她原本世界去的,揭穿有什么意义呢?
算了,还是假装无事发生,继续睡觉。
……
不行!沈黛末睁开眼。
被冷山雁这一折腾,她现在根本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着,反派、鳏夫、温柔属性的男妈妈。
可恶,她突然好想恋爱。
沈黛末的大脑在疯狂运作,供血的心脏也异常活跃。
紧紧贴着她后背的冷山雁,额头抵在她左后背处,正好能感受到她心脏一下一下地激烈跳动,传遍他的四肢百骸。
夜深下,他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几日,沈黛末是藏在主君卧房里的‘奸妇’,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滋滋,冷山雁几乎贴身伺候她,恨不得吃饭都自己动手喂。
而且冷山雁特别特别喜欢找机会暗戳戳地和她进行肢体接触,比如故意把茶水碰倒给她擦拭;亲自动手给她绾发,看着她发丝在指尖缠绕时,细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露出一种愉悦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