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出去看看。”
他一步一步艰难地来到门边,看到沈黛末砍了一根青翠坚韧的竹子,又是劈,又是烧得,忙活了好久,但她做的东西却怎么也看不出一个雏形来。
孟燕回有些好奇,但不知为何不愿上前,就这样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
偶尔,沈黛末会抬起头看向他,孟燕回瞬间不知所措地移开视线,假装在看风景。
沈黛末无奈地笑笑,继续干。
她和孟灵徽是暗下联络,这次打赢了仗许多好处不能直接给她,给孟燕回做个助行器,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表示。
时光缓缓流逝,下午的太阳最毒辣晒人。
孟燕回看着沈黛末满额头的汗,有些不忍,低声吩咐道:“快去给娘子准备一份清凉补来。”
采绿很快就端来,沈黛末喝了一口浑身舒畅,冲着孟燕回遥遥一笑:“谢谢。”
孟燕回蓦地脸红了,在采绿一脸暧昧地笑容中,羞恼道:“笑什么笑,快扶我回屋。”
傍晚,沈黛末才把助行器做好,想拿进去让孟燕回试试。
但采绿一脸为难道:“娘子,实在对不住,世子他睡着了。”
他虽是这样说,可心里却急得不行。
孟燕回明明没睡,却不知为何,就是蒙着脸死活不肯出来,这才想到装睡这一遭,只希望沈黛末不要怪罪才好。
“他今日情绪波动大,早点休息也好,等他睡醒后把这个交给他,我走了。”沈黛末不在意道,说完就走。
采绿连声叹气,进屋就跟孟燕回抱怨:“世子您瞧,娘子对您多好啊,又为您找大夫,又亲自给您做助行器,连您今日跟吃了火药的脾气也包容了下来,您还这样对娘子,我都心疼了……”
“……她对我、很好吗……好像、是有点、”蒙着被子的孟燕回满脸通红。
采绿立马道:“那娘子下回来,您可不能再这样了,不然娘子也是会伤心难过的,况且主君如今正怀孕,正是您和娘子蜜里调油的好时光。”
“你、什么蜜里调油,不害臊!”孟燕回本就红透了脸蛋,瞬间彻底熟了。
*
出了霞光楼,沈黛末赶走了两个殷勤上前想要伺候她的年轻小男仆,一个人在园子里悠闲逛园子,享受独处的时光,这时查芝突然通报说要进来。
沈黛末点头应允。
查芝进内院后,十分规矩并不多看,径直来到沈黛末身边,低声道:“娘子,小的有事儿不敢瞒您。”
“说。”沈黛末抓了把鱼饵喂锦鲤。
“主君他正在派人打听您的事儿。”查芝严肃道。
虽说是夫妻一体,作为沈家的男主人,沈黛末盛宠不衰的夫郎,他的命令旁人自然不敢违抗,但查芝时刻谨记谁才是真正的大腿,忠心的仆人,必然是要让主子知晓一切,才能获得主子的信任,有光明的前途。
“雁郎?”沈黛末诧异侧眸看向他。
“他打听我什么?”直接问她不就好了?
查芝擦了擦汗,道:“主君他在打听,昨夜宴席是哪位名伎伺候的您。”
“什么?”沈黛末水眸微怔。
“或许,或许是因为您昨夜回去时,身上沾了脂粉味,主君多思了,娘子您别生气,说不定主君找那些名伎不是为了处置他们,只是为了、为了……”
查芝都不知道该如何找补了,正室主动找给妻主陪酒的名伎小倌,不是吃醋撕吊,难道是结拜当异性兄弟吗?
查芝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因此只能弓着身子,忐忑不安地等着沈黛末发火。
谁知沈黛末竟然扑哧一笑,明明是女子,却美得如神佛前清供的倾世之花,难画难描。
沈黛末一边笑一边摇头,非但没有半点恼意,温声软语里透着一丝无奈的宠溺:“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敏感又别扭的小性子。”
弓着身子的查芝,眼睛瞪得像铜铃,充满了不可置信。
小性子?天底下只有您会觉得这是别扭的小性子。
也就昨夜没有名伎爬上您的床,不然这会儿主君已经把那名伎的吊儿都掰断了。
按老祖宗的话来说,这妥妥的犯七出,但凡换个女人,哪怕夫郎再美若天仙,善妒成这样,那都是要被休弃的。
“行了,你下去吧,郎君那边我会处理。”沈黛末摆摆手,笑着一把将手里所有鱼饵全部丢入池中,脚步轻快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