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雁将这些信件仔细在收藏在一个小紫檀盒子里,放在枕边,时不时地打开盒子,展开信件,一遍又一遍阅读着他早已烂熟于心的内容。
因为长期繁复地翻看,导致这些信纸变得格外脆弱,有些本就质地粗糙的信纸,更是破损地仿佛要碎了的蝉翼。
导致冷山雁每次都得无比小心翼翼,害怕指尖轻柔的力道会弄碎薄脆的信纸,几l乎是用双手捧着这些信,不停地小声低语,可语气却无比郑重和虔诚,仿佛他念的不是沈黛末日常琐屑的家书,而是世间最神圣的经文。
“月亮……”冷山雁抬起头看向窗外,一些清凉的月光从窗外流泻进来,因为长期分离而产生的精神上的烦躁阴郁,在被丝丝缕缕的月光映照的一瞬间淡了许多,透过透明的玻璃窗,他看见高悬于天际的月亮,散发着盛大皎洁的光芒,他双手捧着的单薄的信纸在夜晚的微风中轻轻颤动,在月光下,它仿佛一只纤薄脆弱的纸蝴蝶,即将带着他的思念,奔向他的月亮。
“公子,该喝保胎药了。”白茶敲了敲门,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冷山雁思绪回拢,轻手轻脚地将信纸折叠好,放入小紫檀盒子里后,才接过汤药慢慢喝了一起来。
白茶笑着说道:“公子您又再看娘子给您写的信啊?这段时间,您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如果娘子再不带军凯旋,这些信纸都快要被您看烂了。”
冷山雁舀着汤药,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这过分稠苦的保胎药,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喝完。
喝完之后,他将药碗交给白茶,照例捻了一颗蜜饯,翻着枕边放着的账本。
刚咬一口,他眉头微微一皱,低头看着指尖的蜜饯:“怎么是蜜煎樱桃,不是橄榄?”
白茶道:“原先的吃完了,后厨的那些人没来得及补上,我想着蜜煎樱桃也是一样,都是用蜂蜜砂糖熬制,可以压制苦味。”
冷山雁垂眸看着指尖的半颗的樱桃,被用糖渍后,呈现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琥珀色,颜色娇艳欲滴十分诱人,但他却提不起半点兴致。
那日,他第一次喝完保胎药后,他依靠在沈黛末的肩上,她喂他吃的就是蜜煎橄榄。
又苦又甜又涩的滋味,简直比纯喝药不吃糖还要难受,但他偏偏就像上瘾了似的,迷上了这种滋味,尤其在沈黛末走后,他时常就要吃上一颗,仿佛留住这种味道,就留住了沈黛末一样。
“撤下去吧。”他淡淡道。
“……是。”白茶不明所以地端走了蜜煎樱桃,回来的时候看见冷山雁还在看账本,他又担忧道:“公子,看账费神,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冷山雁揉了揉眼,道:“妻主院内一共三个男人,楚艳章不必提,孟燕回又断了腿,如今一门心思扑在如何让自己的腿恢复上,哪里还有精力管这些,妻主的二哥虽说是自己人,但我到底不放心,索性我现在胎像已经稳固很多,只是睡前查查账,不碍事。”
白茶没在说话,毕竟冷山雁说的有道理,这偌大的宅院,一天都不能没有主事镇宅的男主人。
“对了,我让你送给孟燕回的补品你可送了?”冷山雁问道。
白茶点头:“送了,孟侧君已经收下了,只是也不见得他会吃。”
“他吃不吃不要紧,我只要我的心意到了即可。”冷山雁翻着账本淡声说道。
锦宁阁,孟燕回看着堆满了的补品,冷冷道:“采绿,将这些东西都锁进库房里,不许再拿出来。”
采绿疑惑不解:“世子,这是为什么啊?您的身体正需要这些补品啊。”
孟燕回捏着孟灵徽送来的信,紫眸里盛着阴阴的怒火:“别问为什么,我才不稀罕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