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
唐釉大约是失去行动能力了,醉过头不知道手脚该怎么用,只能像小动物一样四肢并用,窸窸窣窣地爬到沈寂宵身上,捧他的脸:“想要。”
沈寂宵直接鬼迷心窍:“好。”
他装模作样地捞了一捧水,手心的小水洼也同样反射出星子,亮晶晶的。
唐釉迷迷瞪瞪地看了一会儿,愣是相信了一下:“好厉害,真的捞上来了。”
沈寂宵:“伸手。”
唐釉有模有样地合拢手指,让沈寂宵把水倒在自己手心,等水平静,他的手掌里也拢了一汪星子。
“哇……”他发出痴痴的笑,这笑容要比星子亮一点,比摇曳的花灯更美。
傻乎乎。
又很好骗。
船一荡,小水母把水泼在了衣服上,整个人砸在沈寂宵身上,累了。
“冷吗?”沈寂宵摸他后背。
“还好。”小水母慢一拍地回答,他怕热不怕冷,但他还是钻进了沈寂宵的大衣里。酒精挥发成了汗,被河面的冷风吹凉了,小水母有点晕乎乎的头疼,特别想找点什么压压额头。
沈寂宵的胸口显然很合适,一是暖和,二是枕起来舒服,靠着靠着就能睡着。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小沈是鱼,心跳速度总是很快,咚咚咚咚,吵吵的。
如何回到落脚的店里,小水母已经忘记了。他的记忆停留在钻进沈寂宵的大衣里,之后便彻底断了线,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一睁眼已经是下午,身边空荡荡的。小水母基本没有以人型的状态睡过觉,乍一醒还有些茫然,揪着面前的被子,把布料揉成一团。
“醒了?”
唐釉抬起头,看见沈寂宵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他抱着一本厚厚的魔法基础,却没拉开窗帘,只点了盏小灯,又戴了只单片眼镜。烛火微动,唐釉觉得沈寂宵身上莫名添了些书卷气——是看起来有些陌生的人鱼。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沈寂宵身边,坐下。
“头疼吗?”
“有点。”
沈寂宵放下书本,去摸唐釉的额头:“下次还喝吗?”
唐釉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好喝不好喝,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喝……我还是觉得果汁最好。”
沈寂宵就知道小水母喜欢甜的:“我给你买了椰子和水果。”
唐釉眼睛一亮:“你真好。”
他去抱椰子,却听见沈寂宵在后面说:“酒是给大人喝的。”
“我不算大人吗?”
“不算。”沈寂宵认真地说,“酒精可以麻痹自己,是一种逃避现实、沉浸在幻想中的方式。越长大,越难触碰到童话般美好的事物,所以需要借助外力。”
而小水母存在的本身就是童话。
闻言,唐釉抬起小腿,轻轻地踢了一下……幻想什么的。
他的脸慢慢红了。
“人鱼……你怎么能骗我……”他窝成一团,羞耻到想要钻到人鱼的鳞片缝里去,“星星怎么可能捞到手里嘛!”
沈寂宵是真心无辜:“但是你想要。”
他伸手拢住小水母,他们正面抱成一团,中间夹了个大椰子。
唐釉坐在他腿上,非常不满意:“我想要你的鳞片,难道你也要拔给我吗?”
沈寂宵没犹豫: “当然。”
唐釉立刻变成了气鼓鼓的水母:“笨人鱼。”
“笨水母。”沈寂宵伸手端了碗粥,他并不觉得小水母吃一点水果能填饱肚子,简单搅拌米粥之后吹了吹,“张口。”
他看着小水母把勺子含住,喉结微动,勺柄上传来轻轻的力度。
“好吃吗?”
唐釉含着勺子点头。
他喝了两口,觉得有些撑,又或者有些胀,连舔勺子都变得有些不够专注,心不在焉地尝着米粥的味道。
沈寂宵发现了,问:“不舒服吗?”他伸手想摸小水母的额头,结果因为他俩抱成一团,动作的时候不知道压迫了哪儿,小水母忽得哼了一声,颤巍巍地抱住沈寂宵的脖子。
“怎么了?”
小水母迷茫地摇头:“好像是生理反应。”
沈寂宵的手指一僵,按在了小水母后腰上,中间隔着只大椰子,他手里还端着粥,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小水母的脸确实红着。
“我……”沈寂宵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可能是想上厕所。”小水母开口,沈寂宵就知道他自己想歪了。小水母在陆地上吃的不算多,又经常变成水母,竟是没体验过人类的生理功能。
这一天喝了太多液体,他终于是有些发胀了,而且越坐越胀。他坐在沈寂宵大腿上,够不到地面也没法用力,脚背绷紧了才能脚尖点地。沈寂宵按着他的后腰,结果让他小腹被椰子挤压了,更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