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姜椿躺在床上当植物人, 宋时桉仕途也顾不上了,成日守在自己床畔,亲力亲为地照顾自己。
其细心程度一点都不比桂枝她们这些贴身丫鬟差。
姜椿心里十分感动。
别说是在男子为尊的古代了, 就是放到现代, 能做到他这个程度的也不多。
患难见真情,姜椿这下彻底明白自己在宋时桉心中的地位了, 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一颗心安定得不能再安定。
这也是她为甚身子稍微好点, 便强硬赶宋时桉复工的缘由。
倒不是指望他出去挣钱, 就他那点子俸禄,养活他自己都不够, 有没有区别不大。
主要是怕耽误了他的前程。
他这样有才华又有谋略的男子, 就该如同原著里一样, 在官场叱咤风云, 而不是成日待在家里围着自己打转。
不然就太可惜了。
而姜椿自己,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家好好进补,先补上一个月,将月子里亏空的身体给养回来。
当然,进补的同时, 她也会适当进行复健。
毕竟躺了一个月,虽然宋时桉每天都有帮她按摩手脚, 但一个月不活动, 她现在的身体就跟行将就木的老人般,不灵活,控制起来费劲。
估计得复健一阵子, 才能恢复到从前的水准。
不过这都是小事儿,能回来, 姜椿就很满足了。
所以她很够意思地让人去慈安寺给原主供了块牌位,并一次性捐够了八十年的香油钱。
牌位上大喇喇地写上了“姜椿”的大名。
就算被熟人发现这牌位也不打紧,天下间重名的人多着呢,焉知除了她宋大奶奶以外,没有第二个名叫姜椿的早夭女子?
她之所以没拖延,自己身子还没完全康复就着急慌忙打发人去办,乃是因为原主逼她发的誓太绝了。
如果有违誓言,就会变成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什么的,对于过过穷日子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而且她一醒来,就听说宋时桉败光了自己八千两银子,这可是她辛苦攒了一年半才攒下来的。
她怕自己故意拖延的话,被钟文谨借去扩建酒坊的银子也要长着翅膀飞走了。
那她可能就真的变成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担忧钟文谨会欠钱不还,而是怕她前脚还给自己,后脚就被宋时桉败掉。
当然,也可能被自己败掉。
总归解决了这一桩心事,姜椿现在无债一身轻,可以安心养身体了。
*
二月初八这日午后,姜椿午睡醒来后,桂叶便禀报道:“奶奶,三太太那边发动了,太太已经过去了。”
秋氏比自己的预产期晚一个月多月,算算时间也的确到日子了。
姜椿笑道:“把轮椅推过来,我坐上轮椅,你推我过去看看热闹。”
闷在屋子里养了五六日,她觉得自己快要长蘑菇了。
横竖如今天儿没那样冷了,风也不大,她正好趁机去三房的梧桐苑散淡散淡。
桂叶忙去将轮椅推过来,替姜椿换上出门的衣裳,还在她身上盖了条薄棉斗篷,这才推着轮椅往外走。
这辆轮椅,还是钟文谨送的,拼夕夕商城出品的现代轮椅,有橡胶轮胎这种减震神器在,姜椿坐得很舒服。
这还是姜椿醒来后头一次出门,所以甫一出现在梧桐苑,就把众人给惊到了。
特别是庄氏,惊得直接站了起来,诧异道:“椿娘,你不在屋里好生养着,跑梧桐苑来做甚?”
分明是关心的意思,愣是被她给说成了指责。
如果不是姜椿对庄氏这个嘴硬心软的婆婆足够了解的话,这会子该不高兴了。
她笑道:“听说三婶发动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瞧瞧。”
庄氏冷哼一声:“既然你这么闲,那就把熠哥儿跟昱哥儿接回丹桂苑自己养。”
姜椿立时摆手道:“不成,不成,我身子骨还虚弱着呢,大夫说我得好好进补,外加静养一个月。
熠哥儿跟昱哥儿他们两个,就只能辛苦母亲再多带他们一个月了。”
庄氏有带孩子的经验,又是个细心周到的人,俩小崽子放到她身边养着,姜椿再放心不过了。
庄氏没好气道:“是大夫说的还是你自己说的?我看你就是想寻理由躲懒。”
其实庄氏巴不得熠哥儿跟昱哥儿俩孙子一直养在正院呢,横竖他们分别有两个奶娘照料,用不着她操太多心。
但是,想也知道不可能。
与其提出要求被姜椿拒绝,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没准还能多留他们些时日。
姜椿嘿嘿一笑:“当然是大夫说的,母亲还不相信我?我这个人呀,可是从来都不会说谎的。”
庄氏从鼻翼里发出一声哼笑。
她从来都不会说谎?
哼,她可是说谎的祖宗,谎话信手拈来,说得跟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