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跟宋时音母女俩掐架的戏码, 那叫一个热闹,姜椿爱看得紧。
但前提不是过年。
大过年的还掐架,就没意思了, 而且意头也不好。
所以姜椿笑着打圆场道:“说什么卖不卖的, 不光你们几个小娘子,府里所有女眷我每人都送一套。
大家一起漂漂亮亮的, 闪瞎京城其他贵妇跟小娘子的眼!”
顿了顿,她又笑着补了一句:“老太太就算了, 她老人家有了春秋, 不爱涂脂抹粉了。”
虽然进货价不高,但也不能叫这老婆子占到自己的便宜。
周氏这个要罚自己跪祠堂的家伙, 已经成功战胜李氏, 成了宋家最不受姜椿待见的一个。
钟文谨立时给她充当捧哏:“大嫂阔气啊, 竟然每人都送一套, 我也跟着沾光了呢。”
姜椿笑道:“二弟妹也阔气呢,给府里每个人都送了一面化妆镜跟一块怀表。”
而且亲兄弟明算账,钟文谨送的这些东西都没记入顺风洋货行的账目,算是她自掏腰包。
妯娌俩一唱一和的,很快将话茬给转开了。
但李氏哪里是这么好容易打发的?
周氏才刚扶着丫鬟的手进来, 她就立时起身迎上去,搀住周氏另一条胳膊, 扶着她往里头走。
嘴里抱怨道:“老太太, 您好歹管管音姐儿,大过年的,她一口一句不想嫁人的丧气话, 我是管不了她了。”
周氏闻言皱眉,轻描淡写地说了宋时音一句:“音姐儿, 大过年的,只许说好话,不许说丧气话。”
宋时音撇撇嘴,嘟囔道:“不想嫁人算是甚丧气话?你们真是老古板老封建。”
不过她嘟囔的声音比较小,只坐她身边的宋时初、宋时玥以及姜椿听见了。
姜椿嘴角抽了抽。
这语气这说辞,显然是跟自己学的。
人呀,学好很难,但学坏真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对,甚叫学坏,自己哪里坏了?
哼,宋时音跟自己学的那些东西,足够她受用一辈子了呢!
不然她这会子正跟原著里边一样,因为被卖进过青楼坏了名声,怕被人嗤笑,她连门都不敢出,天天在家发癫闹腾呢。
不过姜椿还是说了宋时音一句:“音姐儿,有些事情没想好之前别随便嚷嚷,你只是不想嫁到一堆糟心事的人家而已,又不是真心不想嫁人。”
宋时音被说中心事,不吭声了。
姜椿打蛇棍跟上:“不想嫁到一堆糟心事的人家,那就让二婶替你好好挑一挑。
二婶挑不好,不还有老太太?
再说了,哪家没甚糟心事?咱家一样有。
但你看我跟你二嫂不照样过得很好?
只有弱者才会抱怨环境,自己要是能立得住,再多糟心事也妨碍不了自己。”
想了想,她又轻咳一声:“不过咱们宋家又不是那等没的选择的人家,还是尽量挑个糟心事少的人家。
虽然强者能适应环境,但强者也是会累的呀。”
这番话说的,让庄氏简直对她刮目相看。
这家伙素日疯疯癫癫的,没想到正经劝起人来,竟然一套一套的,还挺有说服力。
正因如此,她话里提到的周氏,都没唱反调。
一场差点爆发的家庭大战,就这么画上了句号。
吃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后,众人继续边打麻将边守岁。
宋时音还让她的丫鬟金儿去二房,把李氏那副麻将取来,跟姜椿、宋时初以及宋时玥摆了一桌。
宋时桉让人搬来个锦杌,坐到了姜椿旁边。
宋时音立时一脸警惕,警告道:“大哥你看牌可以,但不许指挥大嫂打牌,否则就算大嫂输哟。”
宋时桉白她一眼,淡淡道:“我指挥你大嫂打牌?你看你大哥我有这个胆子?”
宋时音立时改口道:“你不许给大嫂出谋划策。”
姜椿好笑道:“你别瞎嚷嚷了,对付你们三个菜鸡,哪里用你大哥出马,我自己就能掏空你们的钱袋子。”
宋时音大声嚷嚷道:“谁是菜鸡?谁是菜鸡?大嫂你别瞧不起人,待会儿有你打脸的时候!”
事实证明,是不是菜鸡并不是看谁嚷嚷得声音更大。
一晚上的功夫,宋时音三姐妹不但输光了月钱,还把姜椿提前给她们的压岁钱给输光了。
压岁钱可有足足十两银子呢。
心疼得宋时音嗷嗷直叫:“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怎地一晚上就只我们三个人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