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钟文谨给的辣椒,都被她磨成辣椒粉了,不然直接熬煮锅底时就加干辣椒,味道会更带劲。
宋时迁有样学样,也舀了一些辣椒粉到自己的蘸料碟里。
一口下去,顿时被辣得嘶嘶抽气,叫嚷道:“水!水!水!”
钟文谨忙道:“喝水作用不大,倒不如尝尝我这番邦洋酒。”
她让丫鬟给宋时迁以及在场众人,包括宋时桉在内,每人倒了一碗啤酒。
没错,是碗,而不是酒盅。
钟文谨觉得,喝啤酒就得大口喝才痛快,酒盅太小,喝起来不过瘾。
宋时迁端起碗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然后猛地转过头,“噗”地一下全喷了出来。
他边咳嗽边抱怨道:“二嫂,你确定这是番邦洋酒,而不是随便从哪里装的泔水?也忒难喝了些!”
姜椿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随即笑道:“我觉得还行呀,别有一番风味,比咱们大周那些又辣又酸的白酒强多了。”
宋时锐闻言,端起碗来闷了一大口。
面露疑惑之色,似乎有点怀疑姜椿的说辞。
然后又有些不确定,于是他又闷了一口,又闷了一口……
直到将一整碗啤酒都喝完,他这才点头道:“口感是有些怪,但喝着喝着,似乎就变得不难喝了。”
宋时迁被他俩说得有些怀疑人生,叫丫鬟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决定再勇敢尝试一回。
啤酒配火锅的美味,没有几个人能抵挡,结果自然是越喝越上头。
就连甚少喝酒的宋时桉,都喝了三碗。
酒足饭饱,姜椿趁着酒劲,对钟文谨道:“二弟妹,这番邦辣椒我吃着上瘾,不知番邦商人那里可还有货?若有的话,你帮我买个几十上百斤回来,我囤着慢慢吃。”
吃不完的,明年开春还可以将种子剥出来,种到田庄里去。
钟文谨笑道:“有倒是有,就是这辣椒可不便宜,一斤辣椒能买两斤猪肉了,大嫂确定要买上百斤那么多?”
拼夕夕商城里,一斤上好的小米辣在十五块左右,她转卖给大嫂四十文一斤,应该还算公道?
咳,毕竟自己也要挣点中间费嘛。
如果一直像玉米油那般,免费帮大嫂捎带,自己的荷包甚时候才能鼓起来?
眼看就要冬至了,到时府里会宴请宾客,先族里人,后外边人。
外边人就罢了,自己是小辈,只有收礼的份儿,没有给见面礼的份儿。
但族人就不同了,主枝这边辈分高,跟宋时锐同辈人里年纪最大的今年都五十了。
到时一堆人来拜见自己,喊自己叔母、叔祖母,自己能不给见面礼?
况且这又是族人,不是丫鬟婆子,随便给个不值钱的银戒指跟银丁香就能打发了。
虽然冬至前宋时锐就能领到俸禄,还能多一份朝廷给的冬至礼。
但他才刚调去锦衣卫,如今只是个从五品的副千户,月俸六两银子,加上冬至礼,至多也就十两银子,跟自己一个月的月钱差不多。
加上俩人的月钱,一共三十两银子,能顶什么用?
别说贴补家用了,估计也就刚够给族人的见面礼。
所以想要尽快弄到钱,咳,还是得从大嫂这个富婆身上薅羊毛。
姜椿听了她的话,爽快地直接从钱袋里掏出块早就称过的碎银子,笑道:“给,这是四两银子,给我来一百斤。”
贵是贵了点,但这可是“番邦香料”,想想四十两银子一斤的胡椒,四十文一斤的辣椒公道得不能再公道了。
关键是自己还可以留种,开春种上,夏天就能吃上自己种的免费辣椒了,简直不要太划算。
钟文谨美滋滋地将这四两银子装进自己的钱袋里,笑道:“最多明后日,我就将辣椒给大嫂你送来。”
姜椿笑呵呵道:“不急不急,辣椒面还剩了点,能吃个三五日了。”
三兄弟正坐在不远处的茶桌前吃茶,见状宋时迁忍不住咋舌:“大嫂跟二嫂就这么做起买卖来了?”
宋时锐瞪他一眼,一脸嫌弃地说道:“三弟你说什么呢?你二嫂哪里做买卖了?她只是好心帮大嫂当代购罢了。”
“代购”这词儿,自然是从钟文谨那里听来的。
宋时迁压低声音,小声道:“二嫂如此兴致勃勃地给大嫂当代购,要说其中没有她的好处,打死我都不信。”
宋时锐愤怒地瞪着他,差点就要怒吼出声。
又怕惊动旁边那妯娌俩,只能压低声音斥责道:“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二嫂为人善良,与大嫂关系又好,隔三差五帮她跑次腿而已,又不费多少事,怎地到你嘴里,她竟成了赚中人费的经济了?”
宋时迁:“……”
宋时桉:“……”
俩兄弟,一个猜中内情,一个熟知内情,在此刻内心的想法空前绝后地达成了统一。
那就是:这个二哥二弟的脑子真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