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子跟我进京,是来享福的,而不是来受人算计,被人恶心的。”
话到这里,他发狠道:“姐夫你不愿帮忙也没关系,我自有其他法子料理他们。
只不过旁的法子没这么‘温和’,若是不幸牵连到姐夫你,那小弟我只能提前说一句抱歉了。”
黎钧行:“……”
见卖惨跟讲道理行不通,又改威胁了是?
自己又没说不同意,至于如此心急吗?
这个小舅子以往再沉稳不过,很多时候甚至比自己这个大了他十岁的姐夫都要老成。
谁知遭逢一场大难后,竟变成了个夫纲不振的耙耳朵。
其他正事上一切如常,一旦事涉他娘子,就比那愣头青还要鲁莽冲动!
他没好气道:“你这个夫纲不振的耙耳朵!”
宋时桉轻哼一声,反唇相讥道:“姐夫不耙耳朵,怎地连个侧妃跟侍妾都不敢纳?”
黎钧行闻言,顿时一脸坚定地说道:“你姐姐陪我守了两年皇陵,对我照顾有加,不离不弃,我若是负了她,天理不容。”
宋时桉勾了勾唇,就是因为知道姐夫对姐姐有情有义,他才敢反唇相讥。
姐夫当太子时如此,当了皇帝后亦是如此。
宋时桉敢肯定,后世的史书上,论及帝后之情,姐夫跟姐姐这对恩爱帝后必定占据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轻哼一声:“将心比心,姐夫也该明白我为甚要算计程大姑娘了?”
黎钧行静默。
片刻后,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真是拿你没法子。”
这显然是委婉地同意了宋时桉的请求。
宋时桉抿唇,露出个轻笑来:“多谢姐夫援手,姐夫放心,我回头定嘱咐我娘子,让她多在姐姐跟前替姐夫说好话。”
黎钧行笑骂道:“我跟你姐姐伉俪情深,用得着你娘子一个外人替我说好话?”
宋时桉抬眼,用一双犀利的凤眼盯着他,哼笑道:“真不用?”
黎钧行被这双跟太子妃如出一辙的凤眼盯得有些脊背发毛。
他轻咳一声,改口道:“好话不嫌多,说点也行。”
宋时桉勾了勾唇,就知道会这样。
*
姜椿琢磨了好几日,都没想出妥当的说辞,既能让宋时桉帮自己的忙,又不会吃醋闹脾气。
庄氏这头却收到了安远侯府赏菊宴的请帖。
三太太秋氏将帖子拿到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吐槽道:“赏菊宴?还是三日后?三日后都进入冬月了。
别家赏菊宴都是十月办,安远侯府倒好,冬月初二才办,难为她家的菊花竟还盛开着。”
二太太李氏装了几日病,一日三餐都是清汤寡水的病人饭,实在装不下去了,只能到正院同大家一起用膳。
闻言淡淡道:“安远侯府往年没办过赏菊宴,这会子怎地突然想起来办赏菊宴了?
是见锦乡侯府的赏菊宴太热闹,所以自家也想办一场?”
说到“太热闹”三个字的时候,她适时抬眼看向姜椿,意思不言而喻。
姜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挺了挺胸脯:“要是安远侯府这赏菊宴上还有人敢说夫君的坏话,我照揍不误。”
庄氏立时抬眼,狠狠瞪她。
姜椿见状,又笑嘻嘻的补了一句:“当然,如果有人敢说母亲您的坏话,我也照揍不误。”
庄氏没好气道:“我真是谢谢你了,但大可不必。”
“必,必,必。”姜椿大声嚷嚷,“母亲您不光是咱们宋家的当家主母,还是太子爷的岳母,您的脸面大过天,谁要敢说您的坏话,那就是打太子爷的脸,我就算不维护母亲您的脸面,也得维护太子爷的脸面不是?”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庄氏一时间竟没法反驳。
宋时桉见她这般维护自己的母亲,唇角露出抹幸福的微笑来。
可惜安远侯府这赏菊宴,主角是程大姑娘跟范屠夫,怕是没自己娘子发挥的余地了。
不过自己娘子除了动辄爱以武服人外,还喜欢看热闹,且看热闹不嫌事大。
能亲眼瞧见程大姑娘的这场热闹,想必她也会十分开心?
*
冬月初一这日,姜椿正在试穿明日去安远侯府赴宴的衣裳,桂花急匆匆走进来。
嘴里禀报道:“奶奶,我听正院的琥珀姐姐说二姑娘回来了,您要不要去正院瞧瞧热闹?”
“二姑娘回来了?”姜椿吃了一惊。
二姑娘是庄氏的庶女,生母是庄氏的陪嫁丫鬟碧玺。
不过碧玺生下孩子后没两年就病死了,庄氏将二姑娘抱到了自己屋里,养在自己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