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荤的男子, 就跟见了小鱼干的猫儿一般,压根就不懂得节制。
加上古代乡村又没甚娱乐活动,照明主要靠油灯, 灯光太昏暗, 宋时桉抄书都没法抄。
至于蜡烛,足足十文钱一根, 还不经用,燃完一根蜡烛抄出来的那点子书, 还不够买蜡烛的钱。
所以他们小夫妻除了躺在炕上造小人, 就再没旁的事情可做了。
姜河本以为他们这么个造法,自己很快就能抱上孙子, 结果从冬天造到夏天, 闺女的肚皮都没动静。
他憋了好些时日, 憋到六月十八女婿生辰这日, 在闺女怂恿女婿吃长寿面前先许愿时,忍不住开口道:“女婿你许个‘愿椿娘早日怀上身孕’的愿望。”
姜椿无语道:“爹,你闺女我今年才刚十九,年纪还小着呢,不着急怀孕生娃。”
姜河白她一眼:“你不急爹急。”
姜椿小声嘟囔了一句:“你急也没用呀。”
宋时音斜了宋时桉一眼, 大哥成日忙活着“欺负”嫂子,也不知忙活了些甚, 竟是白忙活一场。
看, 姜叔这个岳父都急了。
宋时桉好脾气地说道:“好,我听爹的。”
说完,他双手合十, 闭上眼睛,一脸虔诚地静默片刻, 然后睁眼展颜一笑:“许好了。”
姜椿嘴角抽了抽。
也没扫兴地说甚“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之类的话,反正这所谓的许愿也不过是糊弄下姜河。
再过几个月,他们就得动身去京城了,她才不要在这个时候怀上身孕呢。
宋时桉知道姜椿不急,毕竟她没少在自己跟前嚷嚷要二十岁以后再生小崽子,但他心里其实有些没底。
虽然自己身子骨已经调养好了,功夫也完全恢复到了从前的水准,但他到底在天牢里受了半年的严刑拷打。
冰冷刺骨的水牢也没少呆。
虽然能正常敦伦,但万一伤到了根本,无法让女子有孕,又该如何是好?
他上辈子是不在意这些的,绝后就绝后,没甚大不了的,但他现在有了姜椿。
他想跟她一起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不想叫她失望。
毕竟她是姜家的守灶女,身上还肩负着替姜家开枝散叶的责任呢。
宋时桉心里正五味陈杂呢,外头突然响起了“哐当哐当”的拍门声,夹杂着郑艺熟悉的大嗓门:“椿娘,椿娘,开门,是我!”
“舅舅?”姜椿诧异地“咦”了一声,然后“蹭”地一下站起来,快步朝外头跑去。
把门打开,她对一脸风尘仆仆的郑艺说道:“舅舅你怎地这个时辰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这个时辰,有些吃饭早的人家,都已经熄灯睡下了。
郑艺左手指了指右手提着的红酸枝木箱子,小声道:“卢县令才刚打发人送来的寿礼,让我即刻给外甥女婿送来。”
姜椿心下微动,莫非县太爷卢正衡听到了甚风声,借送寿礼的名义偷偷给宋时桉传信?
不然往年寿礼都是早早就送来了,今年为何拖到如此晚?
鬼鬼祟祟的,显然有鬼。
也对,算算日子,五皇子这会子应该重病缠身,快要挂掉了?
“舅舅快进来。”姜椿将郑艺让进来,转头重新将门给栓上。
姜河等人已经迎到了院子里来。
见着自己大舅子,姜河笑呵呵道:“大哥,你怎地这个时辰过来了?吃饭了没?没吃的话在这儿凑合吃点,我们也正吃着呢。”
“吃了。”郑艺言简意赅地回答了妹夫的问题,然后将手里的箱子往宋时桉跟前一递,说道:“卢县令打发人给你送来的寿礼,让你务必立时打开瞧瞧。”
宋时桉将箱子接过来,淡定道:“舅舅屋里坐。”
他大概猜到卢正衡给自己传甚消息了,无非就是听说了五皇子病危的消息,到自己跟前卖个好罢了。
他也没避着众人,在灶房的马扎上坐下,然后摘掉箱子上头的锁,伸手将箱盖给掀开。
箱子最上头放着一封信,底下是一套文房四宝、两瓶酒、两罐茶叶、四匹绸缎、一个装了一套赤金嵌红宝石头面的小匣子以及一个装了二十只五两银锭的钱袋。
他伸手将那封信拿起来,扯开封口,掏出里头的信纸展开,借着油灯昏暗的灯光,快速浏览了一遍上头的内容。
随即将信纸连同信皮一起凑到油灯前点燃,让其慢慢烧成灰烬。
然后抬头,对众人淡淡道:“朝中出了些乱子,跟咱们平民百姓无甚干系。”
郑艺舒了口气,拍着心口后怕道:“来人急急呼呼的,我还以为有甚大事呢,好悬没把握我吓死。”
姜椿笑嘻嘻道:“舅舅,朝廷大事怎么能不算大事呢?”
郑艺哭笑不得:“就你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