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说完之后, 周家人?掩下神色,各自闭嘴,一时之间都没说话。
还是潘荷花突然出声打开话?茬, “那时候老二这也不在家, 这不是没?来得及换嘛。”
她掩藏住自己?所有的心虚,只?能把事情合理化,撑住自己那些明显可笑的偏心,还把对周遇的不在意全都试图遮掩过去。
听着她说的这话?, 十分理不直气不壮,许安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 悠悠道,
“这算起来,周遇回来也大半年?的时间了, 不说这个, 我?嫁给周遇再过两月也近半年?的时间,都没?听您跟我?爸提过。”
“全家福,人?都不齐照的算什么全家福。”
“妈, 从我?嫁给周遇到现?在, 可?没?见?您笑得这么开心过。”
“您说跟我?们是一家人?,也真不嫌寒碜。”
“这大嫂一嫁过来, 一家人?都风风火火的把全家福拍了, 我?一嫁进?门,您就迫不及待把家分了……”
“啧, 这要真各过各的日子,我?跟周遇心里也不会没?有什么想法, 但?是您看看您这一大家子,从我?男人?跟我?结婚到现?在, 为了大哥的事,跟我?们掰扯多?少回了。”
“人?心再热也是会凉的,爸妈,你们说的各过各的日子那话?,还算不算数了。”
许安说话?轻缓,语气清灵又带着条理,一字一句的说得清楚又在理,周家人?面面相窥,许安的话?让他们避无可?避的直面这个家里对老二的亏待和无视,个个眼底神色各异。
许安握着周遇手腕的那只?手丝毫没?有松开,还愈攥愈紧,掌心里的温度彼此蔓延侵染,她的视线慢慢扫过周家人?,乌黑的眸子看过去,周家人?一个个的没?跟她对视上。
周遇微微侧头,盯着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对着这一屋子无关紧要的周家人?,黑眸渐渐深了,唇瓣微扯。
潘荷花嘴张了张,还是不想放弃说服老二,又实在不知道从哪方面下嘴。
这以前的事都是事实,遮羞布早就被扯开了,还要牵着一头,试图让老二把那点良心和孝顺捡起来,别闹得大家都不堪,偏生这个二儿子跟二儿媳妇都是俩个不知道廉耻跟脸皮的,事情能闹大就绝对不会放手。
老二牢都坐了,混不吝的什么都不怕,他们想捞点好处,怕是没?那么容易。
周有禄看了一眼旁边稳重的老大一眼,第一次觉得有些碍眼,偏偏只?能偏袒着沉声道。
“之前说了各过各的,你妈跟我?不会不认,也不是帮着老大,也是这合作对老二你来说算锦上添花,对你大哥现?在的情况来说,算是救命稻草了,算是家里承你一次恩,老二,凡事不能太过。”
这话?说的,许安没?忍住笑意想笑出声,张了张嘴,手里的温度突地被抽出来,下一瞬,掌心传来男人?粗砺又温热的触感,握着她手心的宽大手掌温度滚烫,惹得许安心尖一颤。
她顿了顿,偏头看过去,周遇没?看他,视线幽幽扫过这脸皮不要的一家人?,嗤笑道。
“承了一次恩?三年?前承的恩打算什么时候还老子。”
“只?要不是畜牲,还是个人?都知道这有借有还的,爸,您把上次欠老子的恩还了,或许我?还能考虑考虑。”
这被自己?儿子当面嘲讽不是人?,换作以前周有禄这个一家之主早就捞起棍棒要打断周遇的腿了,现?在确实对这个混混儿子没?有任何办法。
周有禄深深的叹了口气,三年?前逼老二去坐牢的时候,是周家承了老二一次恩,这一回,面对现?在这个混不吝的儿子,说什么也没?用?了。
“家里现?在正是困难的时候,我?跟你爸怎么说也生你养你了,老二,你就非得跟你的父母计较这些。”
“现?在你有本事了,翅膀硬了,就开始责怪自己?的父母了?”
潘荷花还是忍不住责怪,再拿老二跟这个老二媳妇没?办法,他们对老二的生恩和养恩这谁也抹不去。
老二天生下来就是欠他们的,欠一辈子。
“妈,您说这话?,周遇可?受不起,周遇可?不是您跟我?爸白?白?生的,以前他没?坐牢的时候,家里里里外外的事哪样不是他再做,你这养恩他早就还了,至于您说的生恩。”
许安的视线毫不避讳的落在周遇那条废了的腿上,语气带着冷意,“这生恩,也算是三年?前替老大定罪坐牢,受了皮肉之苦,生生废了一条腿,早就还了你们了,他问?心无愧。”
“生恩养恩周遇早早就还清了,您二老还逮着一只?羊毛薅呢,这大哥三弟跟小妹,给您二老尽了什么天大的孝道才?让你们只?盯着我?男人?尽孝。”
潘荷花动了动嘴,想反驳许安,嘴巴都有些颤抖,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老二坐牢之前,是家里最勤快的,也最会心疼她这个老娘的,她虽然不承认,但?是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偏生这个二儿子真是她从小就最忽略最不喜欢的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