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高龙启那些话不是胡说八道,而是他一直以为她心里对某个夫子念念不忘,余情未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说梦话时,会念叨豚豚夫子吗?这个她倒是不知道。
不过,这全怪高龙启自己不说。睡着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梦里说了什么。
但凡他问一句,何至于此。
虞楚黛看向趴在地上的豚豚夫子,大萝卜已经吃完了,它在嚼草。
她指指地上,示意高龙启看。
高龙启瞥一眼地上的奇怪动物,皱眉嫌弃道:“哪里来的丑耗子,你别顾左右而言他。”
虞楚黛抱起嚼草豚豚,一人一豚两脸呆萌,道:“好吧,既然你都闹得这么厉害了,给,这就是你要找的豚豚夫子。”
高龙启盯了片刻,道:“不可能。”
虞楚黛摸摸豚豚,道:“这是我养的宠物水豚,名字就叫夫子,我一直这么叫。不信的话,你可以随便找个虞家人问。陛下,我刚才说过跟你我要去看宠物……你忘了?”
高龙启:“……”她好像是说过,但虞母说过更多事,他就忘了。
虞楚黛眼底露出点嘲讽来,风水轮流转,总算轮到她嘲笑他了。
她笑得越发灿烂,拿起豚豚的爪子在高龙启眼前晃,揶揄道:“陛下,你今晚怒气冲冲跑来,口口声声要杀掉的情敌,就是它?”
豚豚依旧目光呆呆,嘴里嚼嚼嚼,满脸无辜。
给高龙启看得拿剑抠地。但凡换只猛兽过来,他都不至于这么难受。
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值得眷恋了。
虞楚黛笑出声来,放下豚豚,拍拍他圆滚滚的屁屁,“去吧。”
豚豚迈开腿,慢悠悠朝窝里走去,今日份的打工终于结束啦。
高龙启一言不发。
虞楚黛凑过去,轻轻在他唇上亲一下,笑道:“陛下,你陈酿许久的醋,味道可还醇厚?”
高龙启记起,这是那日在湖边,她误会他另寻新欢时,他嘲笑她的话。
他道:“贵妃,一点亏都不肯吃。”
虞楚黛笑得眉眼弯弯。
今晚的陛下真可爱。
她知道高龙启待她很好,所以愿意陪她回来这一趟,今夜,无论是她爹劝酒,还是冬冬扯他头发,他都没有计较。
只可惜,这样好的陛下,与她的缘分却是那般浅薄。
她多想,陪在他身边,长长久久。
寒风吹过,虞楚黛抬袖掩面,轻咳数声。
她若无其事,拉过高龙启的手轻晃,笑道:“陛下,好啦好啦,你我各醋一次,算是扯平。今夜恰逢元夕,丹寿城中,处处张灯结彩,很是热闹。难得你来南惠一趟,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错过这次,以后怕是再无机会。
虞楚黛牵住他的手,转身拉他朝外走去。
却拉不动。
高龙启没挪步。
她回头看他。
高龙启抓起她手腕,望向她袖口道:“你还想瞒朕多久?”
虞楚黛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袖口上,血迹点点,在夜色中很不明显,加上碎花纹样掩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高龙启放开她,拿出妆奁中的信笺,道:“瞒到你死后,再将这封信交给朕?虞楚黛,你够狠。”
虞楚黛憋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句自己占理的话,道:“你乱翻我东西,这样很不对。”
高龙启被她气笑,将信还给她,道:“即使没这封信,朕也知道。虞夫人已将一切都告知朕。说不定,朕比你自己知道的还要多。”
虞楚黛疑惑道:“你知道得更多?我娘说了些什么?”
她的读心术并不是对所有人起作用。
在无法读高龙启的心声时,她之所以没觉得稀奇,是因为高龙启并非第一个和唯一一个。
她从小对她娘的心声,也是时灵时不灵,经常读不了,偶尔能读到些情绪。
但她娘常常都沉浸在悲伤中,即使笑,也多为强颜欢笑。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担心她的病而起,所以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娘,只能装作一无所知,让其好受些。
所以,她现在很好奇虞母对高龙启说了些什么。
高龙启道:“她说了很多,比如,她的身世来历,你为何会身患怪病,以及那位当年给你看病的神医从何而来。”
虞楚黛:“……”
这些东西,她闻所未闻,恐怕连她老爹都不知道。
她娘难道不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吗?
为什么还会提到身世?
听上去似乎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