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礼品,顾清又念叨起这件事,嗔她,“下次不许再买了啊!”
钟吟乖巧地点点头。
他们聊天的间隙,易忱像个空气一样,从客厅游离到厨房,再到冰箱,游魂半天,才摸出些糕点,坐在餐桌吃。
见他一进门就是吃,易建勋敲敲桌子,不悦地呵斥:“易忱,有你这么招待客人的?还不过来陪你同学说说话?”
易忱还没吭声,钟吟的头皮先麻了麻。
回家三分钟挨两顿骂,还都是因为她——这仇得记到猴年马月?
“我没事的。”她再次接过话,“叔叔您先让他吃吧。”
“姑娘,”易建勋用看别人家孩子的眼神看她,感慨:“和他做朋友,真是让你受委屈了。”
那头易忱咽下最后一口绿豆糕,起身走过来,拿起水杯喝了口。
听到这话,像听到什么笑话般嗤道:“她会委屈?偷着乐还差不多。”
“…………”
一片沉默中,易建勋脸色如土。
想骂人,又顾及着钟吟在场。
忍了半天,他松松领带,用一种“这是你儿子”的视线看向顾清,被后者以“放屁这明明是你的种”的眼神给骂回来。
看得出,他们可能对自己的儿子还不够了解,并不知道他平时说话就是这种风格。
“我不委屈的,”钟吟放下茶杯,波澜不惊地笑笑说,“这段时间,易忱的确帮了我很多忙。”
顾清哪能听不出她在圆场,感激地干笑两声,“那是他应该做的。”
在看不见的角落,她狠瞪易忱一眼。
“这样,你和小忱先聊着,”顾清有意撮合,“厨房阿姨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我去打个下手。”
走前,她给易建勋使了个眼色,后者意会。
“我也去回个电话,”易建勋说,他视线转向易忱,眼中暗含警告之色,“你陪好客人。”
他们好像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钟吟眨眨眼睛。
诺大的客厅很快留下他们二人,徒留电视的背景音。
易忱看起来并不想说话,刚好钟吟也没有开话题的兴趣,两人便各自看着手机。
钟吟在回史安安的消息:[你们要一起去吃午饭吗?]
[嗯…但他说要请我吃饭,我该答应还是和他aa呀?]
钟吟想了想,回复:[答应吧]
史安安却显得纠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钟吟抿唇笑:[哪里不好?下次你再请他,不就又可以见面了?]
史安安删删减减,半天才发来:[但我不知道他对我印象怎么样…万一他没这个意思怎么办呀]
钟吟看着屏幕,表情陷入沉思。
易忱他们寝室,她和宋绪接触的最少,只知道从外表看,他是个清秀话少的男生。
她回复:[那我帮你问问]
想来想去,钟吟视线一转,看向没骨头般靠在侧边沙发的易忱。
他脱了外套,穿了件黑色羊毛衫。可能是在家的缘故,他全身放松着,满身玩世不恭的少爷气质。
钟吟试探着开口:“易忱,你们寝室——”
“不行。”
“……”钟吟面无表情,“我还没说完。”
“反正有关我寝室我室友的——”他撩起眼皮,一字一顿道,“都不行。”
钟吟忍了忍,道:“我不是让你答应什么事情,就是想替我室友向你打听一下宋绪。”
易忱视线从手机屏幕挪开,漫不经心:“这个勉强可以。要问什么?”
钟吟沉思片刻,“他人品怎么样?”
易忱点点头,难得给了个像样的评价,“还行。”
“那他有说过对我室友什么感觉吗?”
“没。”
钟吟有些失望,还要开口问点别的,又听易忱道:“不过就是面基前,在寝室嘚瑟了三天。”
钟吟惊喜,“真的啊,那他们说不定真能成!”
她心中有数——能从易忱嘴巴里活着走出来的人,一定是个各方面意义上的好人。
于是低头给史安安回消息,让她放心去和宋绪相处。
看她这热络劲,易忱撩起眼皮,没好气地嘲她:“他俩要能结婚,你都得坐主桌。”
钟吟还是第一次听这个说法,被逗得笑出来,脱口就道:“那我结婚,你也——”坐主桌。
她差点咬住舌头。
“我什么?”他竟然追问。
“没什么,”钟吟满脸淡定,“嘴瓢了。”
易忱拖腔带调地哦了声,没说话,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她。
“……”
对上他这视线,钟吟简直无语至极。不用想都知道刚刚那话被他曲解成什么样。
试图解释:“你别想太多,我没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