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易忱骑上车,一踩脚踏,背影很快消失在这排昏白的路灯下。
钟吟捧着手中的红豆银耳羹,暖洋洋地,冰凉的手指也有所回温。
她回到寝室,正在打游戏的郭陶摘下耳机,“你刚刚干嘛去了?”她目光下移,“诶?这是什么?吃的吗?”
“是三食堂门口那家红豆银耳羹。”钟吟说,“你要吃点吗?”
“要!趁她俩还没回来,咱俩赶快分了。”郭陶拿着保温杯凑过来,有些八卦地问,“谁给你送来的?不会又有人在追你吧?”
“哪来那么多人追,”钟吟摇头笑出声,给她杯子里倒了一半,“是易忱给室友买的,他室友不要了,就顺路给我了。”
“哈?”郭陶表情有些迷惑,“这么巧吗?”
“不然他专门跑一趟就为了给我送银耳羹?”钟吟被自己的脑补吓到,猛地摇摇头,“不可能。”
“你还别说,”郭陶若有所思地拍了拍她的肩,“抛开那张嘴,其实易忱对你还挺好的。”
钟吟用勺子舀了口银耳,清甜的滋味在口腔绽放,眉目享受得舒展开,“我抛不开。”
“也是,”郭陶噗嗤笑出声,“估计也就顾旻乐意做那受气包。”
说曹操曹操到,下一刻,郭陶的手机就响了,有人拨来语音电话。她接通,没好气地对那头说:“干嘛啊小屁孩。”
对面嚷嚷着不知道在说什么,郭陶回他:“先自己玩儿去,我吃东西呢,没空。”
郭陶挂断电话,一垂眼,对上钟吟好整以暇的视线,“干嘛这么看着我?”
钟吟:“是顾旻吗?”
“昂。”郭陶转身回到位置,“他可烦了,话巨多,果然年下就是闹腾。”
钟吟忍笑,“说明他喜欢你呀,他和我话就没这么多。”
“你可别乱说!”郭陶耳根红起来,嗔怒地看着她,“他就一小孩,懂什么啊。”
钟吟翘起唇角,“好好好,我不乱说。”
“我喜欢的可是凌青峰那样的成熟男神。”郭陶抱臂转了个圈,“比我小的都一律不考虑!”
钟吟顺着她点头:“是是是,不考虑。”
估摸着易忱差不多到了,钟吟给他发消息:[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啦]
那头没回。
他今晚心情看起来不错,钟吟索性见缝插针,[你还记得上次答应我的拍摄的事吗?]
还是没回。
还没到?钟吟放下手机,干脆先下楼洗了澡。
另一头,易忱刚到宿舍,进门时,带着满身寒意。
他突然回来,寝室几人都有些诧异,程岸从椅子上站起来,“忱哥你这就回来了?这么好的机会搁我可不得躺个七天七夜。”
易忱闲闲瞥他一眼,冷不丁道:“没办法。”
程岸:?
“有人非要求着我回来,我能怎么办?”
程岸唇角抽了下,“求你你就回来了?我之前还求你帮我写代数作业,你也没理我啊。”
“这也要看是谁啊。”另一道声音横插进来,是宋绪。
不知为什么,他这几天尤其低气压,说话也比以往更直愣愣的。
“…………”一阵沉默。
程岸挠挠头:“谁啊?”
宋绪淡定地说:“钟吟吧。”
嘚瑟成这样,也只能是钟吟了。
程岸的视线也挪到易忱面上。
后者倏地移开眼,“瞎猜什么?”
程岸乐了,八卦地挤眉弄眼:“那是不是钟女神啊?”
“是又怎么样?”易忱拖开椅子,放出“刺啦”一声,翘起腿,“她一女的,和你们能一样吗?”
女的?
易忱眼里除了人畜,还有男女之分了?
程岸还想再嘴贱几句,又是一道开门声,林弈年从外面回来,看到易忱,他稍愣,“回来了?”
易忱正在看手机,从鼻尖嗯了声。
林弈年:“伤已经全好了吗?”
“差不多。”
他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材料递给易忱,“你的十佳大学生申请材料格式还有些问题,院里打回来让你重新提交,这上面有批注,我顺道帮你带回来了。”
易忱接过放在桌上,“谢了。”
他眼睛还没从手机上挪开,吊儿郎当地翘着腿,一贯没什么正形的模样。
林弈年收回视线,“以往你嫌这些麻烦,怎么这次倒不嫌了?”
说起这事易忱便烦得不行,不知该怎么说,索性一句带过:“随便弄弄。”
“这样。”林弈年笑了下,没说什么,转身回了座位。
易忱的视线则凝在钟吟发来的消息上。
她不提醒,他都快忘了还答应过这么傻逼的事。
指尖点了下屏幕。他视线转向几个室友,半晌,也没能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