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郝平会在一月后死去, 但你的痛苦才刚开始。”
月银眼神平静,轻声宣判。
她说这句话时眼中没有怨恨,没有哀愁, 更没有寻常人完成复仇后的兴奋。她语气平和, 话语冷静, 就像是在?宣判一个人尽皆知的既定事实。
白秀莲下意识抬头,当看清月银漆黑的瞳孔后, 她激动的情绪瞬间冰封。
她深深蹙眉, 不敢置信喃喃道:“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是你妈妈。”她眼眶通红, 双手?捂唇,语气哀愁得喊道, “月银,月银。”
月银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注视着白秀莲, 听?这个可怜的母亲不断重复月银的名字。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白秀莲呼喊的女儿并不在?此处, 也永远不会再回来。
白秀莲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她蹲下身痛苦地捂住眼。泪水从她指尖缝隙涌出?, 这位豪门太太常年精致的礼服裙有了褶皱,一丝不苟的发丝凌乱。
她话语哽咽, 眼神痛苦:“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
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就不会带小?月进入沈家。
可如果这样,小?金就不在?了。月银重要?,但小?金也重要?。
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就不该同意郝平的建议, 挪用小?月的资产。
可那时沈家正面?临破产危机, 郝平那么艰难,她哪里敢反驳。何况郝平他分明答应自己, 只是暂时借用月银的钱,日后沈家好起来,便会分文不动地将钱还回去。
白秀莲想了很多很多,她低下头眼泪不断涌出?,轻声道:“早知道,我就对小?月好些了。”
是啊,在?所有她看似不得已的选择中,这似乎是最简单也最无法推卸的了。可她却依旧没做到。
明明小?月也是她的女儿,为什么她总是下意识忽略她呢?
月银看了眼跪坐在?地上的女人,早在?对方?自言自语时,便冷漠转身离开。
身为伟大?的千面?之月怪物之母,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没时间驻足停留,听?一名失败的人类在?此处忏悔,
当然啦,如果现在?跪在?这里的是她喜欢的信徒,她或许会捧着酸奶蹲在?一旁吃瓜看戏。
但她对白秀莲没什么好感,所以还是算了。
有这个时间,她还不如回房间打游戏。正好江宿流送了她一款游戏机,还有一叠山的游戏卡带。
月银走后,白秀莲不知道在?楼梯上坐着哭了多久。
直到第二天早上,月银的房门被敲响。
月银掀开被子,下床打开门,然后便看见了门外的白秀莲。
她穿着高跟鞋和精致白裙,头发梳好盘在?脑后,依旧是从前熟悉的豪门太太模样。只不过哭了一晚上,她此刻眼睛现在?还有些红肿。
白秀莲手?中拖着餐盘,上面?摆放着一碗皮蛋瘦肉粥,还有几块黄油面?包。
她吸了口气,端着餐盘走进屋内,说:“我记得小?月你以前最喜欢吃妈咪做的皮蛋瘦肉粥和黄油面?包,这么多年没做过,妈妈不知道还合不合你口味……”
月银好奇探头看了眼食物,随口道:“你知道我不是你女儿对吧?”
白秀莲的动作停下,半响说:“我想跟你谈谈小?金的事。”
“谈什么?”月银端起皮蛋瘦肉粥,闻了闻味道居然还挺香。
她想了想原身记忆中温暖的味道,举起碗端在?空中,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全干了。
半分钟不到,她干完了一碗粥。
白秀莲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也终于相信了眼前人不是自己女儿的事实。
月银喝碗粥,回味地咂咂嘴:“有点?苦。”
白秀莲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心想能不苦吗,她可是往碗里加了一整瓶安眠药!其实她想加更强药性的毒药,但她怕月银发现,也担心对方?其实还是她亲生女儿。
月银说完,随手?将碗丢至窗外。瓷碗飞在?空中,随后化?作碎片消散融化?在?空气里。
白秀莲终于意识到,她大?概不可能靠自己解决掉这个魔鬼了。
她担心自己的行为被月银发现,便急忙转移话题,半真半假地说道:“你会伤害小?金吗?”
月银开始啃黄油面?包,一嘴三块,含糊道:“那个小?胖子吗?不会啊,我还欠他钱呢。”
她可是伟大?的千面?之月,旧日支配者?中公认的高素质邪神呢!虽然她欠钱不还,欺压小?学生,但她不会为此杀了债主啊。
而且月银还挺喜欢沈小?弟的,毕竟要?遇见一个打游戏比她还菜的小?学生还挺难的。
听?见月银承诺不会伤害沈小?金,白秀莲低下头,似乎是松了口气:“好。”
白秀莲又?站了一会儿,等了半天都没见月银晕倒,她只能恋恋不舍地走了。
半个小?时不到,白秀莲便带着人匆匆搬出?去了。不知她是出?于什么心理,连沈小?弟都被她带走了。
月银用早餐时,小?荷凑上来告诉她这个消息:“夫人一大?早便带着小?少爷走了,说是要?去隔壁b市找宝珠小?姐,最近半个月大?概都不会回家。”
说完这句话,小?荷缩回脑袋,觉得月银大?概率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