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修坐起身倚靠在锦榻, 单手端着一本从纳戒里翻出的道经,专心致志地翻看。
白瀛双膝跪在他大腿两侧,低着头埋在他颈窝里嗅闻, 呼吸急促灼热,胸口剧烈一起一伏, 重重的喘息声清晰。
殿内的画面很奇异, 白瀛一头银发高束玉冠,长得冷峻无情一张脸, 眉梢眼角都是冷意, 却像个登徒子似的跨跪在李兰修身上。
他半眯着眼睛,鼻尖在李兰修颈窝里不断游移,时不时地舔一口,仿佛是在品味琼浆玉液。
李兰修却像是老僧入定, 瞧都不瞧他一眼, 翻看着手里的道经。
直到白瀛舔到脖颈敏感处,他才轻轻“嗯……”一声,侧头躲避, 继续心无旁骛地看书。
白瀛凑过去继续想舔那块皮肤, 却被一只如玉雕琢的手轻轻推开,李兰修坐起身来道:“到此为止。”
什么止不止的, 白瀛此刻在劲头上, 眼里浓郁的血色翻腾, 凑过去要舔个尽兴。
李兰修推脱不过他压下来的力量,他蓦然冷下脸,用力掐住白瀛的两颊, 郑重其事地道:“我说了到此为止,听不懂?”
白瀛没见过他发火的样子, 鼻尖近距离闻着他的头发,兴致盎然地说:“好香……”
李兰修被他气得嗤笑一声,瞧着他不急不缓地评价,“像个发情的畜生。”
白瀛神色一滞,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亮出嘴里森白尖锐的利齿,明晃晃的威胁。
李兰修松开他的两颊,慢条斯理地拍拍他的脸颊,“你是只想舒服这一次,还是以后都这么舒服?”
白瀛被他问得发愣,眯起眼梢盯着他,当然想以后都这么舒服。
“回答问题。”李兰修说得很轻,却有种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感觉。
白瀛沉吟一下,哑着嗓子回答:“以后。”
李兰修手指点在他额头,坐起身推开他,这次没有多用力,白瀛顺从地从他身上起来,“想要以后都这么舒服,那便要听我的话,我说停,你就得停。”
“我?听你的话?”白瀛瞧着眼皮下这个弱小的人族,勾起唇角轻哧,觉得这句话很荒谬。
李兰修握着帕子擦拭被他舔得湿漉漉的脖颈,慢悠悠道:“你没弄清楚一件事,是你有求于我。”
白瀛觉得这句话更荒谬了,凑近他的脸庞,近距离俯视望着他,他血色的瞳孔冰冷无情,含着嘲弄的讥诮,“我有求于你?”
他是龙族的后裔,难得的天生道种,如今化神圆满期,掌握天地之力,翻手为云覆手雨,又拥有妖王的血脉传承,三界之内都难找到几位与他匹敌的对手。
一个长得好看,闻起来很香,但身体脆弱的人族,竟然说他有求于他,岂不是很好笑?
李兰修直视他的双眼,沉静反问道:“不是么?”
白瀛向后撤退拉开距离,指腹意犹未尽地抹抹嘴唇。
他一旦靠近李兰修,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味,那股灼热焦躁发情的前兆就会涌流而来。
但重玄宗天大地大,他的秘境依山傍水,偌大无比,如同以往的发情期,在寒潭池里睡上十天半个月就会熬过去。
何必求一个脆弱的人族?
白瀛催动静心咒语,强压住再一次扑上去舔的冲动,盯着李兰修,嗓音暗哑着说:“你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我非蛟君,也非你那奴仆,你找错对象了。”
李兰修欣赏他这副骨气,软骨头一点都不好玩,硬骨头正合他的意。
他两手整理衣襟,下颚一抬,吐一个清晰的字:“滚。”
白瀛嗤笑一声,迈下锦塌,大步潇洒地走出几步,忽然一顿,终于想起此行的目的,他背对李兰修负手而立,说道:“我猜蛟君的妖丹在你手中。”
“那东西很危险,一旦出现在宗门之外,会有一群疯子来争夺,你谨慎小心些。”
李兰修挑起眉头,“下次回来时记得守规矩。”
“什么规矩?”白瀛冷冽目视前方,克制转身瞧他的冲动。
“我说停,就得停。”
李兰修说得气定神闲,笃定他会再回来。
白瀛轻轻嗤笑几声,大步离去,这次没有任何停顿。
李兰修目送他离开,抚摸着被舔得轻微蛰疼的脖颈,低声道一句:“狗东西。”
他从纳戒里取出赤红的妖丹,圆润的珠子转动在纤细雪白的指尖,丹内深红的颜色时浅时深,仿佛活物的眼珠子。
白瀛倒是没说错,那位鬼王确实是个疯子,因为死前蒙受天大的冤屈,又是自戕而死,化为怨气极强的厉鬼。
本身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舍去肉身、良心后实力翻倍,成为统领鬼界的鬼王,掌管着阴司地府。
最恨的就是他们这些名门正派的人。
李兰修一边思索,一边用指尖轻抚着妖丹光滑的表面,忽然他手腕旋转,将妖丹握在手心,主意已定。
富贵险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