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公主深以为然,章二叔比义勇侯好太大了,他可以为了皎皎姐姐的娘亲终身不娶,但义勇侯呢,念晴姨母去世没多久,迫不及待的续了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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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天空之上晚霞密布,谢燕让人搬了一张躺椅放在院子里,她人躺在躺椅上,脸上还盖着一本书,看起来轻松惬意,美人犹如画卷。
翠儿从暖阁外面走进来,小声道:“姑娘,夫人跟二小姐传信说想跟你见一面?”
她料想小姐是不愿见她们的,且不说这么多年她们是怎么对待小姐的,就说二小姐抢走了本该属于小姐的姻缘、夫人挪动了先夫人留给小姐的嫁妆,要她是夫人,她都无颜来见小姐。
谢燕将脸上盖着的书放了下来,露出那张白嫩精致的鹅蛋脸,女子眉若远山,一双眸子水盈盈的,很容易让人陷进去,她眉眼微皱:“我与她们没什么好见的,唯一想告诉她们的一句话就是好自为之。”
“奴婢这就去。”翠儿笑了笑,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幸好小姐没有心软。
义勇侯府中,云氏跟谢娇脸色憔悴了不少,整个人如同热锅上面的蚂蚁,太后娘娘给她们半个月的时间将缺少的嫁妆补齐,她们东拼西凑,将贪来给谢娇的嫁妆都给归还了,但还是少了十箱,这十箱的嫁妆,云氏都拿出去打点了,旁的她还能补上,这个她是万万补不了的,云氏总不能去找人将她送出去的东西都还回来吧,那样京城的人会如何看她。
云氏未出阁的时候是京中有名的大家闺秀,为此义勇侯续弦,媒婆很快的就想到了她这个吏部侍郎家的小姐,那时候云氏想到自己能嫁给一个侯爷,自然是喜不自胜,谁让义勇侯原配夫人留下来的是个女儿呢,又不能继承义勇侯府门楣,为了在外人面前维持温婉端庄的模样,云氏没有短过谢燕的吃穿用度,只是不想让她比娇娇出色。
可没想到,谢燕一朝得了陛下跟太后娘娘的看重,不仅在京城如鱼得水,将娇娇踩在了脚底下,还害得她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云氏都快怄死了,偏偏还要去求她,因为她明白,只有谢燕去太后娘娘跟陛下求情,她尚有一线生机,不然她就死定了。
“她怎么说?”就在云氏等的心急如焚的时候,她派出去的丫鬟疾步走了过来,云氏如同看到了曙光,连忙问。
丫鬟面色很是犹豫,都不敢抬头看她,道:“夫人,大小姐说她与夫人您没什么好见的,还让夫人您好自为之。”
云氏两眼一黑,完全不知道她要怎么办了。
老爷昨天就嘱咐她要将这些东西补齐,以免连累了他跟整个义勇侯府,她何曾不想将这些嫁妆补齐,这事情要是传出,南郡伯府会怎么想娇娇。
还有章二叔,怎么会突然想认皎皎为义女,这一桩桩事情,打得云氏是措手不及。
谢娇何尝不心慌,她又是害怕又是恼恨谢燕的态度,拽着云氏的手臂:“母亲,姐姐她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良心,我们义勇侯府好歹养了她一场,她就这么对待我们。”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这样会毁了整个义勇侯府。
她慌张的模样,让云氏的太阳穴更加疼了起来,她拍了拍谢娇的小手,道:“娇娇,你先回去,娘亲会想办法的。”
她现在是自身难保啊。
谢娇是很信任自己的母亲,云氏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办法了,她弱柳迎风般的跟着丫鬟离开了。
云氏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入宫求见太后娘娘,因为只要太后娘娘愿意放过她,她还是有一条生路的。
彼时,慈宁宫安静的可怕,静得只能听到茶盏落到案桌的声音,云氏被张嬷嬷领着,去给太后娘娘问安:“臣妇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云氏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忽然有些难以启齿:“臣妇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求见太后娘娘。”
太后连眼睛都没落到她身上,淡淡的开了口:“要是谢夫人为的是念晴嫁妆的事,那谢夫人便不必开口了,哀家看在皎皎的面子上,已经多给了你半个月的期限,要是东西实在找不着了,那就折换成银票,谢夫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番话,将云氏要说的话全部压了回去,云氏哑口无言,问题是她也没有那么多银票啊。
“太后娘娘,臣妇当初也是一时糊涂,还请太后娘娘原谅臣妇一次。”云氏紧咬牙关,作可怜状,眼神之中全是祈求。
“谢夫人难道不知道哀家与念晴未出阁的时候是手帕交,你让哀家原谅你,那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可想过念晴?”太后面色一冷,要不是皇帝告诉她,她还真看不出来这位温婉端庄的谢夫人心肠竟然这般歹毒,做的事情更加歹毒。
云氏百口莫辩,将头低下去:“臣妇只是一时糊涂。”
“哀家看你不是一时糊涂,而是想方设法置皎皎于死地,皎皎如今已是骁骑大将军的义女,与你们义勇侯府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哀家希望你半个月后能将念晴留下的嫁妆原封不动的送到骁骑大将军府。”太后面露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