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约莫就是那论坛里,时常有人嗷嗷哀嚎着的,精神分裂症?
崔闾囧默,偷偷觑了眼旁边的太上皇,想来他应该是乐见其成,极为期盼那边会成为女子的掌中物吧!
这莫明发散,又了然的神色,把凌湙觑的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好几眼,不知道自己这又是招了崔闾什么腹诽。
感觉哀怨与期盼齐飞,踌躇与坚定并存,然后汇集在一起,就成了对他的满腹牢骚。
凌湙:……杀个俘,难不成还杀的这老古旧文人,与我离心离德了?
哟,难不成他还遇到个,觉醒了民族平等的旧时士大夫?
可以啊!怪不得接收他的新思想理念,接受的如此平和、良好,并不遗余力的进行推广呢!
以士大夫固有理念,应当不全是为了官位,而刻意来讨好他的。
凌湙眯眼,把自己想开心了,然后决定给这个古人,解脱一下固有思维,免得他把自己绕进死胡同,想的脑袋打结。
“咳,圣人言,人性本善,其实认真来算,恶者占大头,善者以群分,就我大宁所在版图,自古礼仪之邦,得圣人教化,善从心发,普及世人,是以,在我大宁这片土地上的善者,当有至少八成往上……”
崔闾斜眼不吱声,嘬着茶听他狡辩……哦不是,分辩!
凌湙摸了摸鼻子,“那化外蛮夷之地,恶里生、恶里长,无圣训滋养,胚胎里就带着恶性种子,教无可教,不如毁之,咳,以后你就懂了我的先见之明,所以,无需替他们报不平,有良知的人族,不当包括他们。”
总结:我族人民都是好的,东桑那岛生来就恶。
崔闾:好的,确定了,太上皇对东桑,确实有着赶尽杀绝的厌恶。
也不知道脑子里打了什么结,先前在地墓里骤起的试探心思,这会儿就异常强烈,尤其就太上皇身上起的这莫名的,族群鄙视链,按理以他宣扬的人人平等思想,哪怕化外蛮夷,也当有一个教化改正的机会,可他偏偏给一刀切了,还下了胚胎里带恶的断言。
这简直与他坚持的理念,太不相符了,在崔闾看来,就很没来由的恶意。
崔闾心头蠢蠢欲动,一眼又一眼的觑着太上皇的脸,见厅门正紧紧的关着,没有人来打扰的样子,于是,咳,他清了把嗓子,学着从梦里听来的怪腔怪调,张嘴就道,“中国~有句古话~识时务(习习物)者为……俊杰~”
轰隆一声巨响,是靠背长椅倒地的声音,然后,崔闾眼前一花,下一刻整个人就被扼住了咽喉,提了起来。
他脑子里一瞬间空白,然后就因为呼吸不畅,而拼命挣扎了起来,脚尖够不着地的,想要挣脱开钳制,可掐在脖子上的大掌跟铁钳似的,他用两只手都扒拉不开,整张脸因为不能呼吸,而涨的通红泛紫,生平过往走马灯似的从眼前一闪而过。
他大爷的,别是要死了吧?
很寻常的一句话,他就转换了个调调而已,这人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正昏沉的以为要被掐死的时候,就感觉脖子上的手松了一点劲,那掐着他的人,将他抵在桌几旁的屏风上,压着他凑近了耳朵,咬牙切齿的逼问,“哪年的东桑人?藏的挺好啊,若不是听朕将东桑岛夷平了,怕是永远露不出马脚了吧?”
怪不得之前老是用眼睛,一眼一眼的觑他,这是被夷了祖宗的敢怒不敢言吧?
崔闾倒吸着一口气的,解了胸口窒意,眼角禁不住的沁出生理泪水,卡脖子上的大掌仍蓄着下一秒就扼断颈骨的力道,他头晕眼花,控制不住的想往地下溜,却一次次的被眼前人用力往上提,气息紊乱之下,呛咳声顿起,一副要咳断气过去的样子。
凌湙脸色黢黑,手掌不由自主的松了松,虽仍提着人没放手,力道却是收了许多,态度依然冰冷,甚有股叫人愚弄的愤怒。
他大爷的,这要真是个东桑穿者,那前面的所有交往,会变成恶梦,一辈子如鲠在喉的。
愤怒让他失了冷静,也根本没心思去理顺之前,相处中的所有小细节,满脑子就一个想法充斥着,这不是他同胞,这是个骗子,骗的他把人当成了知己,挖心掏肺。
他狂躁的简直想杀人!
那手不自觉的开始往腰上摸,可他与崔闾商量事时,一向喜欢解了配刀,往桌上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