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姝生辰当日,她特地起了个大早,一转头身边却仍是没了沈度的踪影。
她气呼呼地从床上起身,将清秋唤进屋来,便直接发问:“沈度呢?”
“夫人,主子一早便出府了,说是有要事要办,不过待夫人起身时定是会赶回来的。”
姜云姝皱着眉头:“什么一早,现在便是早晨,而且我已经起身了。”
清秋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应该算是天不亮之时,或许主子也没想到夫人您今日会起得这般早。”
姜云姝小脸一热,她的确很期待,从那日在浣纱楼逮着沈度又听了他尴尬羞耻的解释后,她就一直很期待。
那日,姜云姝将沈度在浣纱楼逮了个正着。
一屋子男子,搔首弄姿,风情万种,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度和应荣本就好这口。
在姜云姝的质问下,沈度终是再藏不住自己的最终计划了,只得老实交代:“我来此,是为了学习。”
沈度以往要为她做某件事,若是不会便当即寻人去学。
但姜云姝也没曾想,竟是连这等事他也愿意去学。
沈度忙皱眉解释道:“我没打算在此处学,是三皇子提议来此的!”
姜云姝反问:“既是要学,为何不去清风小馆?”
这话一出,沈度脸色顿时更古怪了。
他支支吾吾半晌没解释出来个所以然,正打算随意糊弄将此一笔带过。
一旁和杨灵珊争论片刻的应荣凑了过来:“自然是因为清风小馆的表演技艺不够看啊,你们是夫妻,那等清汤寡水还需得要学吗,真要学自是得来浣纱楼这等地方才能学到东西啊。”
姜云姝闻言一愣,目光中沈度脸色骤变。
迅速泛红的耳尖和他眸中沉冷的眸光显得格外割裂。
他冷眼瞪了应荣一眼,随即转而对杨灵珊道:“杨姑娘,你赠予他的画,在他拿到画的当日就叫人一把火烧干净了,而后他又后悔,命人照那幅画临摹了一幅,如今挂在他殿中的那幅画只是你花一万两拍下的名画的赝品。”
“沈度!你疯了!”
“我看你才是疯了!”杨灵珊顿时暴跳如雷,“那幅画我花了一万两!你不是想要吗,拿走了还让人烧了!你知不知道我多喜欢那幅画,你不想要你和我抢什么?!”
应荣当即就慌了:“不、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没有不想要,不对,我也不是想和你抢,我……”
杨灵珊怒目圆睁打断他:“赔钱。”
“啊、啊?”
“一万两,现在,赔给我!”
应荣:“……”
不是,他哪来一万两,他要是有一万两,当初能让杨灵珊把那幅画拍走吗。
不对,这不是重点。
沈度这头直接无视了应荣要杀人般看过来的目光。
他轻轻地牵住姜云姝的手,见她没有挣扎也没有甩开他,这才张开手指和她十指紧扣牢牢牵住。
“云姝,走吧,我们回去,我回去再和你解释。”
其实也需不着沈度再解释什么了,姜云姝不傻,大抵也明白今日这桩事是怎么回事了。
眼看杨灵珊这头怒气也快止不住了。
姜云姝也觉得应荣烧掉那幅画实在太过分了,这便朝沈度点了点头,任由杨灵珊在此好好向应荣讨个说法。
回府的马车上,没了旁人,沈度总算是稍显坦诚地向姜云姝解释了今日一事的缘由。
倒是和应荣说出的那话意思差不多。
清风小馆,本也只是陶冶情操之地,乐师正经,服务简单。
沈度为此已是去过一次了,没得到什么收获,才转而找上了应荣。
哪知,应荣堂堂皇子殿下,竟带他来这种地方。
姜云姝进屋的同时,他也正是被眼前那荒唐的一幕幕气得怒极拍桌,正打算离去。
姜云姝对此倒是已经释怀了,甚至期待好奇道:“所以,你学到什么了吗?”
沈度面色一僵,默了好一会,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姜云姝两眼一亮:“是什么样的,你打算做什么?”
沈度:“……”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有了此前情诗一事,姜云姝即使好奇难耐,但也忍住了没再继续追问。
她的生辰日就要到了,到时候便都能知晓了。
所以姜云姝才满怀期待,昨日更是碰都不让沈度碰一下,早早入睡,早早起身。
结果睁眼却不见沈度的踪影。
正想着。
屋外的下人来报:“夫人,主子回来了!”
姜云姝赫然回神,眸子一亮,起身就往门前去。
不过她刚走到门前才反应过来,自己本是正为沈度一大早就不见踪影而气恼,如此积极迎接,岂不便宜他了。
但姜云姝已是来不及反悔,目光中出现沈度阔步走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