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回姜府谁也没带,这些丫鬟们都一并留在了这里,也是大半个月不曾见她了。
姜云姝温婉一笑,待清秋一行人走至近处向她行礼时,她才轻声道:“怎咋咋呼呼的。”
清秋下意识看了眼门前,瞧见沈度吩咐完后一脸坦然轻松走进府中,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落下大半。
“已是许久不见夫人,再见夫人奴婢自是高兴得不得了。”
“说着像是我离家许久了似的。”
姜云姝想了想,算出日子:“不到二十日罢了。”
二十日三十日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些日子她们不知姜云姝为何离去,更不知她是否还会回来。
府上因着姜云姝的离去,整日弥漫着低气压,沈度更是阴晴难测,叫人胆战心惊。
这时,沈度也已走到了姜云姝身边。
他在姜云姝身侧站定步子,顺势朝清秋看去一个眼神。
清秋机灵地霎时了然,忙福身道:“主子,夫人,奴婢这便带人去把屋子再收拾一遍,床铺被褥都换上干净的,晚膳也叫人准备着,奴婢先行告退。”
沈度勾起唇角,微微颔首。
姜云姝一转头,便将他的笑意收入眼中。
“你又在笑什么?”
沈度:“……”
姜云姝的直白总叫他措手不及,此时更是心慌自己刚吩咐下去的事情会叫她一眼看穿。
但姜云姝却是没有再提待会让他备马车送她回姜府的事情,也没有提及清秋话语里明显认为她会留下过夜的事情。
姜云姝问:“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吗?”
沈度握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在屋……”
话说一半,他想起下人们这会正去打扫屋子了,便改口道:“在书房。”
姜云姝含笑点了点头,这是她自己家中,自是用不着沈度带路,这便迈步朝书房走了去。
只是二十日未曾回府而已,府内仍是和她离开时一样。
各处也都打理得干干净净,路过的下人瞧见夫妻俩一同走来,又惊又喜,又恭敬地行礼问候。
姜云姝不知为何,心情因此感到不错,唇角攒着一抹温柔的笑,连带着步子也轻快起来。
很快他们一路走到书房。
正如姜云姝猜测,沈度说是要送给她的东西并不在书房里。
所以到了书房门前,他便开口道:“要喝点什么吗,我让下人去准备。”
姜云姝没有戳穿他,弯了下眉眼:“花茶。”
“好。”
沈度心跳加速,转身快步朝着院门前而去。
姜云姝没在门前等着,抬手推开书房门,先行跨了进去。
书墨香气扑鼻而来,静谧书房,阳光洒落。
姜云姝仅在宅子还在修建时来过书房,住进来后因着暂时用不上书房,便也未曾来过。
书房内两排檀木书架顶天而立,整齐有序地摆放着书册,大多是沈度从沈府一并搬来此处的。
一旁的博古架零散地摆放着装饰品和置物盒。
姜云姝看到空余的位置,不由想到自己今日拍下的那个造型独特的瓷瓶。
虽是丑了些,但放于此处似乎也能为严肃古板的书房增添几分活跃生动。
姜云姝视线瞥见书案上一本打开翻阅过半的书册,第一时间还未曾发觉什么。
直到她继续往里走去,走近书案时,却见那书册上翻开的内容似是有些眼熟。
沈度没有耽搁太久,吩咐上茶不过一句话的事情,他转而将自己准备的东西带上。
再来到书房时,刚推门而入,就见姜云姝站在书案旁,歪着身子伸手翻看书案上的书册。
姜云姝闻声抬手,手指还捻着一页纸张。
沈度此时还未曾想起什么,迈步朝她走去。
直到目光随意扫过她手中的那一页纸,步子霎时僵在原地,瞳孔紧缩。
“你不是说这些都是不正经的东西。”姜云姝好笑道,“是在睹物思人?”
沈度控制不住耳尖泛红,羞耻感令心跳失去原有的节奏,僵着脸色尴尬又无措。
“不是……”他顿了一下,“是。”
不是不正经的东西,是在睹物思人。
姜云姝笑弯了眉眼,一点没在意沈度耳尖红热快要蔓延至脖颈的羞耻,转头重新看向自己的绘本,轻声道:“强取豪夺?若她再逃,便将她铐起来,锁在屋子里,囚着她,让她一辈子不能再离开?”
沈度:“……”
姜云姝:“你方才,是去拿锁链了吗?”
沈度微眯了下眼。
也是没曾想自己有朝一日会说这种话。
但他还是闷声开口:“这只是绘本。”
姜云姝抿嘴轻笑:“哦,只是绘本。”
沈度显然有些挂不住脸,但他又无从继续解释。
姜云姝手中那本绘本正是他前两日翻看的。
他总算明白姜云姝为何不喜他为她订购的那些绘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