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赧地一头栽进枕头里,趴着身子交错扑腾了几下双脚。
羞死人了。
还好他们明日就搬去新宅了。
*
翌日一早。
姜云姝久违地从沈度怀里醒来。
她下意识想问沈度今日不必忙公务吗,很快又反应过来。
今日他们要一同迁进新宅,自是不会离去的。
姜云姝一抬头就对上沈度直视她的目光。
她问:“晏淮,你什么时候醒的?”
沈度:“刚醒。”
姜云姝闻言轻笑了一声:“上次你也这么说。”
沈度微动了下唇角,想说,那说明这次和上次一样。
但还没开口,姜云姝已是又道:“反正我知道不是,你是在偷看我。”
沈度眼睫一颤,心虚却又硬气:“不是偷看。”
姜云姝仰头凑上去给他一个吻:“嗯,是光明正大地看。”
沈度动了下身子,也不知是想回吻她还是要避开她轻而易举看穿他的直白目光。
不过姜云姝什么机会也没给他,先一步起身,难得不赖床:“时辰差不多了对吧,我们别耽搁,开始准备吧。”
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
新宅布置得很完善,除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和私人物品,其他的就连沈度那一屋子收藏的玉佩,和姜云姝被迫收藏的一对一绘本,也都早已规整完毕了。
两人起身后,各自简单收拾了一下。
沈度先行完毕,在外向今日一并出行的下人交代了一些事宜后回屋,便瞧见姜云姝还在橱柜前装东西。
他迈步走去,还没走近,已是从她手臂间的缝隙瞧见了她手里拿着的东西。
是那块完整的假玉佩。
姜云姝察觉身后动静回过头来。
沈度很快调整脸上神情,好似云淡风轻地问:“你还留着这块假玉佩?”
姜云姝点了点头,将玉佩装进口袋里才封上袋口,道:“真正的那块玉佩或许真的没办法修复好了,虽说这是块假的,但模样却是毫无差别的,当然不能扔了。”
再次见她一本正经地说着这块玉佩的重要性,让沈度脸上伪装的淡色险些生出裂痕。
他袖口下的指骨弯曲了一下,掐着掌心的肉稳定心下躁郁。
沈度淡然地伸手接过姜云姝整理好的袋子,顺着她的话道:“嗯,那就拿到新宅,在我那间屋子里腾个位置把它收藏起来吧。”
他以为,姜云姝如此在乎这块玉佩是会想要这么做的。
即使是假的,即使连假的也是不属于他的,但他如今和这块假玉佩又有什么区别呢,鸠占鹊巢罢了。
然而,姜云姝连忙道:“那倒也不必。”
沈度一怔,拿着袋子的手微僵。
便闻姜云姝又道:“放在柜子里收起来便是了,假的毕竟是假的,又怎能和真的相提并论呢。”
沈度:“……”
心尖有被刺中的钝痛感汹涌蔓延开来。
偏偏姜云姝还丝毫不知此话将沈度中伤,还笑眯眯问:“对吧,晏淮?”
沈度唇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仅有敛目才能掩下眸底暗色,好半晌才应声:“嗯,对,那就收在柜子里吧。”
*
乔迁的马车队伍低调地分批驶向了他们的新宅。
新宅门前的牌匾是沈度亲笔题字打造的。
肆意潇洒的沈府二字引入了他们搬进新宅的起始。
直到当真搬入新宅的这一刻,姜云姝才有了些许真实感。
也突然对她和沈度的婚事有了几分当真要长久下去了的奇妙感觉。
最初时,姜云姝只是觉得沈度合她心意,仅此而已便认为若是早晚要与人成婚,与一个合自己心意之人成婚当然是最为不错的选择。
只是她从未细想过这份合心意会持续多久,这桩婚事又是否会到永远。
若是过得舒坦,那便长久地继续下去,若是并不如意,果断结束便是。
她没由来想起昨夜入睡前,沈度没由来问她的问题。
沈度问:“若是我做了一件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姜云姝反问:“什么错事?”
但沈度没有细说,只说:“如果。”
姜云姝不擅思考“如果”,所以她没有回答,也在片刻的沉默中逐渐昏昏沉沉睡了去。
不过这种问题,很快就被搬入新宅的新鲜感冲散去,不再停留脑海。
姜云姝在下人忙碌着整理行李时,和沈度一起在宅院中绕了一圈。
他们一边四下查看着,一边说着过两日中秋节在此共聚之事。
快要走回主屋时,沈度问:“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
“是啊,说好中秋节的时候给你呀。”
“不能提前?”他都连夜赶路提前在中秋节之前赶回了,东西自是也可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