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战况丝毫不比前一夜缓和。
而沈度早晨从屋中出来时,脸色也更臭了。
长庚跟在沈度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个呼吸声就把主子惹恼。
看来真是强扭的瓜不甜,硬逼的婚事不幸。
而当长庚打算彻底把自己隐身当个透明人时,沈度却忽的出声:“不去刑部,先去一趟琉璃街。”
长庚一愣,自是不敢多问,但又不得不问:“主子,去琉璃街是为?”
沈度昨日便下达了指令,今日前去刑部提审手头案件的罪犯。
此时却要先去毫不相关的琉璃街,自是得问清楚,以做安排。
但话一问出口,沈度脸色便更沉了几分,像是随时要拿长庚开刀泄愤一般。
他沉默好一会,才冷声道:“看宅子。”
马车自沈府驶出后,一路朝着琉璃街去。
长庚坐在马车前头仍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沈度则沉着脸色坐在马车内,压根不像是去看宅子,而是去找人讨债似的。
不难看出他的心烦意乱,像是被某些真实经历牵扰了思绪一般。
沈度抬手揉了揉眉心,阖眼一瞬,脑海里不自觉就要想起昨夜的片段。
麻烦至极的女人,娇气得让人又气又无奈。
说是洒了她一身,她分明还有力气,却偏要让他动手帮她洗净。
看着她瓷白肌肤,他强忍画面的冲击感,试图心无杂念帮她洗净。
她却像是完全不知他隐忍克制之难,玩心大起似的,用指尖沾染。
沈度目光触及白与红交织的那一刻,瞬间气血上涌。
一边恨不得把她作乱的手绑起来,一边又无法压抑叫嚣的冲动,再难心无杂念,放纵自己与她一起彻底淌浑了那桶水。
姜云姝提议搬出去的时候,沈度本是没有回答的。
他无所谓住在何处,也无所谓是否要与家人同住,那时也更有要紧事要做,哪还有心思想别的。
但待到一切都平息下来,姜云姝也再没力气重提此事。
沈度却是没法再忽视这个问题了。
令他更烦闷,若是旁人问起为何突然搬出沈宅,他连一个正经理由都编不出来。
今日不休假忙公务的决定被打破。
即使沈度一路上都脸色沉郁,但仍是在琉璃街附近接连看了好几处住宅。
直到临近午时,长庚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主子大抵是要打算和夫人搬出去住了。
但是住宅看过好几处也迟迟没有决定下来。
长庚在跟着沈度又看过一处地方后,忍不住提议道:“主子,若是拿不定主意,可以请人把宅子的图纸带回去给夫人看,这样夫人便能按照喜好挑选了。”
沈度冷眼扫去:“我有说要问她意见吗?”
长庚一愣,被那眼神冻得缩了下脖子。
行吧,他嘴贱,他多话,他闭嘴。
然后,沈度便道:“让人把今日看过的宅子图纸送到府上。”
长庚:“……”
已是位处琉璃街,正值午时,沈度便就近去了泠弦坊吃饭。
刚走进泠弦坊,一楼大厅通往后院的小道正巧走出两名年轻女子。
两人垂眸低声说着什么,唇角含着笑,像是又羞又喜的样子。
沈度随意扫去一眼,就发现那两名女子怀中抱着似曾相识的书册。
若是以往,沈度压根不会再多看一眼。
但此时他却定睛锁定在那书册上,很快便发现,那正是昨日被他怒极扔到橱柜上的同类书册。
也就是姜云姝所说的绘本。
少女柔软的嗓音好似又回响在耳边,说出的却是荒唐离谱之言。
“夜里与将军缠绵军帐,白日便趁将军不在与青梅竹马耳鬓厮磨。”
沈度眸光一沉,身后欲要跟上的长庚步子一顿:“主子,您往何处去?”
那两名女子也被阔步走来的高挺身影吓了一跳,抬眸一看来人竟是沈度,更是慌乱无措。
但沈度无视长庚,也无视那两名姑娘,步子没有半分停留一路穿过院门朝泠弦坊后院而去。
泠弦坊后院出售和定制绘本的买卖,对整个泠弦坊来说只是一部分微不足道的小买卖。
今日值守的小厮刚送走两位顾客,再一转头,竟见沈度大驾光临,顿时惶恐不已。
沈度冷眼环视了一周后院出售和定制绘本的小屋。
的确是小买卖,连屋子都朴素简陋。
沈度开口道:“在此购买绘本有何限制和要求吗?”
小厮摸不着头脑,若说沈度是来买绘本的,但看他这副脸色却像是来问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