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宁兰絮。”
兰絮把门打开。
燕燕后面的几个女孩,看清楚裴延:“这是谁啊?”
“也是新图的,好帅啊!”
兰絮对几个女孩说:“我朋友,你们等我们说一下。”
先把教室门关上,她捏捏手指,解释说:“裴延,这就是女子学习会啊。”
裴延:“学习什么的?”
看他又不像生气的样子,兰絮昂起小脑袋:“学习‘怎么学习’!”
裴延抬手,捏捏眉宇。
兰絮以为他要拉自己走呢,只听裴延说:“有春晖的男生校服吗?”
兰絮:“啊?”
春晖管得很松,男女统一的校服,很多人领了校服后,都塞在桌肚里都不拆,因此还挺好找。
裴延把麻袋一样的校服,撑了起来,那种劣质与全国雷同的感觉,都消失不见。
上衣只有两个扣子,他全扣上了,粗糙的布料磨擦他的锁骨,他皱眉,扯了扯衣领,露出那一片清晰的线条,与冰尖似的喉结。
咽了下喉咙,喉结上下滑动。
兰絮眨眨眼。
似乎察觉她的目光,裴延垂眼瞥向她。
兰絮移开目光:“咳。”
其余女孩子都矜持了。
她们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像兰絮和帅哥一样,把春晖中学的校服穿得这么好看的。
他们刚走出教室,一阵吵吵闹闹,几个人冲到走廊。
他们就是和燕燕对立的。
就着楼道昏暗的光,他们看清裴延和兰絮,骂声停住。
兰絮抱着手臂,裴延手上拿着一截椅子的细铁管,抬起脚,单脚踩在走廊一张椅子上。
他挥动铁管,砸在走廊栏杆上。
“铿”的一声,细铁管整根弯了,就连走廊栏杆,也凹了一块进去。
裴延敲敲铁管,笑了一下,转头对兰絮说:“啊,这就坏了。”
兰絮:“让你那么用力。”
对面的人:“……”
……
最后,裴延和兰絮什么都没做呢,那几个人就骂骂咧咧跑了。
燕燕大获全胜。
春晖中学附近一条小吃街,几人坐在一家刨冰店外。
燕燕还沉浸在刚刚的场景里:“好帅!好酷!兰兰你们太厉害了!这是不是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裴延有点惊讶,他还以为,燕燕什么都没学。
兰絮跟燕燕说:“你看得出来吗,他是裴延。”
燕燕缓缓睁大眼睛:“裴延?啊!那个老巴着兰兰的爱哭鬼!”
兰絮、裴延:“……”
兰絮忍笑:“爱哭鬼。”
裴延也笑了下,街边的路灯照得他耳尖有点红。
他们之间,燕燕有点插不上话。
她很羡慕,小声说:“如果大头在就好了。”
兰絮问:“对了,大头呢?”
燕燕吃着刨冰:“他去南方打工了。”
兰絮伸手,揉揉燕燕的脑袋。
燕燕眼角发烫,说:“我去一下厕所。”刨冰店里有厕所。
关上门,燕燕哽咽了。
在福利院,燕燕一直在送别人离开自己。
到初中,多少人在初二就辍学打工,交120元给学校,等初三拿一个毕业证,就算“初中毕业”。
她问院长妈妈,大家为什么都在追求“酷”,院长妈妈让她别被带坏,可是,到底什么是坏呢?什么是好呢?
其实和兰絮重逢,她在惊喜后,也有一丝阴暗,同一个福利院,为什么兰絮上新图,她上春晖?
可是,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她的需求没有被无视。
兰絮不教育她什么是好坏,她只是带她体验了一下。
对面那些人叫嚣得再厉害,也不过那样。
一点都不酷。
真正的酷,是处于引导地位的,比如兰絮和裴延。
燕燕用力抹着眼泪。
兰兰还是和以前一样,尽力地照顾她,而不一样的是她。
……
等燕燕平复情绪,已经过了20分钟,不知道兰絮和裴延走了没,她连忙跑到店外。
只看昏黄的路灯下,少年和少女手上各自垫着一张纸,拿笔写着什么。
他们用一条有线耳机,各听一半,笔端飞舞。
看到燕燕,兰絮摘下耳机,朝她一笑:“好啦?”
燕燕:“……嗯。”
她走过来,看他们在写什么,那是一个个英语句子,原来他们在做英语听力。
燕燕:“兰兰,你们成绩很好吗。”
这是废话,能上新图的成绩都不会差到哪去。
兰絮笑了下:“还可以吧,知识能给我安全感。”
安全感。
燕燕说了一句什么,兰絮没听清:“嗯?”
燕燕抬起头,大声:“我说,你们这样也很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