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她一眼,直接说:“不会。”
这场户部内部的改革,是在皇帝授意下,吏部的傅尚书拿户部操刀的,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六部,都别想躲过这阵风。
等改革完毕,傅尚书功成名就,年纪差不多了,也该告老还乡。
自然,傅尚书又不蠢,他要美名也要命,他一退下,就是傅洵接班,保证傅家不会被鸟尽弓藏。
所以,虽然不会同时出现一朝两位傅家阁老,傅洵迟早也会走到那个位置上。
兰絮点点头:“原来傅尚书是老狐狸。”
傅洵不是不知道,有人背地里叫他祖叔叔为老狐狸,这还是当面。
他伸手捏捏她脸颊。
兰絮:“这里还有一只傅家小狐狸,躺床上了不让碰,唉,没意思,我不如读书。”
她爬了起来,斜睨他,想要越过去。
却叫傅洵大手一捞,倒在他身上,两人身体一触碰,他呼吸一下滚烫起来。
傅小狐狸也不忍了。
前几天重逢,那些荒唐的缠绵记忆,体温的让渡,交缠的发丝……
一下涌入两人脑中。
从两人互诉情愫到如今三年多了,虽然傅洵是一得空就往庆湖跑,但分别的时间,也有两年半。
总算把人盼来了京城,兰絮或许不知道,他此时有多愉悦。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咬了一下这张常常出言气自己的嘴儿,道:“读书?”
兰絮手都勾搭上他肩背了,偏要哼哼唧唧:“你放开我,我就要读书。”
傅洵呼吸沉了沉:“我带你读。”
兰絮:“?”
与此同时,傅宅的门房,一户人家上门拜访。
门房挥挥手:“小傅大人忙碌,不在家中,请回吧!”
那户人家带着礼,被拦在门外,叹息,就知道,傅洵一以贯之,所谓不在家,定是借口。
却不知道,傅洵还真不在。
此时,帐内,傅洵声音低沉:“背错了,是‘壮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
兰絮:“我不背了!”
傅洵沉了呼吸,冷声:“读书岂可半途而废。”
兰絮面色绯红如花,眼神无法聚焦,她用力咬着自己手指,眼泪扑簌簌地落:“好老师,好大人,放过我吧……”
傅洵咬住她的耳垂,缓了缓。
其实,他也几乎快忘了《孟子》后面的篇章。
一开始,他不太理解兰絮的癖好,床上还论什么先生学生。
岂不是荒.淫?
于是兰絮每次尝试,他都板着脸拒绝了。
后来,她竟去看师生的香艳话本,还有滋有味的,傅洵突然觉得,与其让她去读不知道什么臭书生意.淫的玩意,不如自己引导她。
引导着,引导着,到今日,他自己也分不清,是什么时候从半推,变半就,再到全然接受。
只道他一直在受她影响。
他在把她这块原石,雕成宝玉之时,也被她雕成她更为喜爱的形状。
……
二月二十七,春闱第一场开始,连考九日,今年闰年,三月初六,兰絮出来了。
她感觉自己累脱了,还好三年前没来凑热闹,这玩意考一次要命一次。
等回了家中,傅洵果然在等着她。
兰絮嘻嘻地笑:“会元,妥了!”
傅洵:“上回你说解元的时候,是庆湖第五十三名。”
兰絮哼了声,回过身想去洗浴,突的察觉什么:“等等,我是第五十三?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为防止攀比之风,乡试各省放榜时,除了前三名,其余都没有放出名次。
傅洵喝了一口茶。
兰絮明白了:“你当年提前看过名次,还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让闻风来跟我硬邦邦地道喜?”
傅洵:“咳,不是……”
兰絮记仇呢,她故意瞪傅洵一眼:“哼,你好狠的心,我也要狠心,不搭理你。”收拾了衣服,往净室去。
傅洵不由搁下茶杯,走了几步追上去。
停在净室外。
兰絮看到外面那道影子,好气又好笑。
这件事不大不小吧,就是傅洵一直不承认。
对他来说,学生是学生,恋人是恋人,他坚持那时候对兰絮,还是师生情,自己不曾混淆,毕竟,越是自律守规的人,越会给自己画条条框框。
晾一晾他也好。
她往水中洒好花瓣,突的,门外傅洵敲敲门,兰絮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