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王辉曾经在无意中拍过?一张。
王辉想?了想?:“是不是羽毛球比赛的那次?”
“照片呢?”
“哦,我当时夹在一个文件袋,但是被我爸见到了。他觉得我不务正?业,一把?火把?照片全烧了。”王辉夜很遗憾。
孟泽不是迷信的人,可又不得不解释,这是天意。
他和李明澜,一张纪念照都没有。
*
有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孟泽在高考之后?接过?数十个陌生电话,他懒得再应付。
对方锲而不舍。
孟泽闪过?某种预感,按下接通。
对方姓王,自称是李明澜的律师。
孟泽和王律师约在咖啡厅里见面。
孟泽先到,点了一杯苦涩的黑咖啡。
王南岳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初次见面,他还没坐下,递过?来一张名片:“你好,我叫王南岳,是一名律师。”哪怕心?里恨得牙痒痒,王南岳面上还是做足了姿态。
“坐。”孟泽就?没礼貌了,连一个“请”字都没有。
他睇着这位“李明澜的律师”。他年近三十,看着是一个干练的社会人。
王南岳也?在打量孟泽。
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皮相上佳,资料显示是出色的学生。但年纪轻轻,色欲熏心?,如同一颗毒苹果。
王南岳坐下:“我受李明澜女士所?托,过?来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
“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你一个外人能过?问的。”
“我能坐在这里,正?是经过?她的允许。”
“王律师。”孟泽捻起那一张名片,“我和她是男女纠葛,和法?律没关系。”
“其实,我们做律师的也?会接鸡毛蒜皮的小事。”王南岳叠起双腿,气定神闲,“我的委托人直言不讳,她决定结束你们之间?的纠葛,她做出了终止妊娠的决定。”
孟泽的耳朵仿佛被刺中:“什么时候?”
“昨天进行了手术。”
“我不信。李明澜明明很喜欢那个孩子。”
“孕妇受激素的影响,思维方式会有些不一样。经过?深思熟虑,她恢复了理智。”
李明澜哪有理智可言?孟泽问:“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王南岳微微抬头:“流产也?是手术,她身体比较虚弱,不方便见你。”
“她怎么样?”
王南岳挑眉:“她和你再瓜葛。”
孟泽面无表情?。
不要孩子,是他一开始的决定。
当他认命了,准备给她养家?糊口时,轮到她狠心?放弃。
王南岳见不到孟泽背上沁出的冷汗,只觉这个少年冷静得不像十八岁的人:“除此之外,我们有额外的要求。”
孟泽没说话。
“你主动?退学。”王南岳语气变得严厉,没有转圜的余地,“并且承诺,永远不再见她。”
孟泽冷声问:“是李明澜的条件?”
“流产不可避免会创伤女性的身体,她术后?要尽养,只能暂时休学。我知道,你的父母刚刚离婚,一家?人分三个地方住,你一个学生,赔不起精神损失费。我们折中,你退学就?当是补偿。”王南岳停一下,不要说李旭彬想?打人,王南岳也?想?,“不过?分吧?”
“我要见李明澜,我要她亲口对我说。”
“这个在我的工作范围。”王南岳摊开两?手,“她不想?见你。”
“见不到人,我如何知道你说的话是不是她的意思。”
王南岳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代理书:“请过?目。”
孟泽却推开:“让她亲自来和我谈。”
王南岳又把?代理书放回?公文包里。
他在赌,赌孟泽不会看。
这一份代理书的名字,其实是李旭彬签上去的,并非李明澜的笔迹。
事情?都瞒不住了,但李明澜不肯说孩子他爹是谁。
李父强硬地说:“我们都知道他是谁,年级第一名。”
李明澜这才勉强地点头。
李父说:“你就?别去见他了。你哥去跟他做个了断。”
李明澜想?了想?:“跟他说,孩子打掉了,从此各不相干。”
她不报复,是因为她还惦记着这人。
想?到这里,王南岳又怒又苦涩。
“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王南岳倾身向前,低声说,“必要的时候,我们会采取激进的措施。”
孟泽等着王南岳的下文。
王南岳拿出一个档案袋,放到桌上:“你的父亲管理一个项目时,和客户达成灰色协议,批准一个低于行业标准的原材料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