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人再自杀,没有别的凶手?”凌霜问。
徐司前给她倒了杯水,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酒,继续说:“原本,查到了这里,就该结案了,可是,有人委托你哥去进一步调查。”
现场属于密室,小夫妻俩感情很好,两人都没有外遇,丈夫为什么这么疯狂的杀害妻子?这太让人费解。
“难道是吃了什么兴奋剂?在不理智的情况下杀人?”凌霜问。
徐司前点头:“你哥和你的想法一致,他认为丈夫很可能注射了某种违禁药品。因此,他提出要进一步尸检。”
“那后来呢?”凌霜眼睛很亮,神情紧张。
徐司前不打算刺激她脆弱的神经,继续道:“两名死者体内均检测到高纯度冰/毒,他们在药物的作用下逐渐癫狂,丈夫在这种情况下杀害了妻子……”
“那这也不影响结案啊。”凌霜处理过很多起类似案子。
徐司前叹气道:“问题不在这里,而是警方在他们经营的店铺中检查出大量同类违禁药品,他们把药品包装成零食售卖给瘾君子。”
“这夫妻俩是中间商?”凌霜疑惑。
“可能只是小尾巴,但是拔颗萝卜带串泥,凌霰继续往下查,事情渐渐失控……夫妻俩的尸检报告,伴随着凌霰的死亡全部消失,负责解剖的法医离奇死亡,负责该案的警员也相继殉职,线索全部中断……”
“案发地在哪里?”凌霜问。
“阳城。”
有两秒钟,凌霜没有说话。
阳城盛产水蜜桃。原来,周浔安当年去阳城,是为查这个案子……
“怎么了?”徐司前看凌霜状态有点不对劲。
凌霜摇摇头说:“没事,你继续说。”
“那个神秘的委托人是案子的关键,凌霰死后,委托人突然人间蒸发,杳无音信。凌霰的死和某个犯罪团伙有关,我推测,委托人是想借凌霰的手铲除掉这个团伙,他很可能知道大量内幕。”
“你其实……早就查到结果了?”
徐司前吐了一口气,道:“是查到了,但是抓不到关键人物,也没法替你哥报仇。”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你有查到吗?”她觉得依照他的能力,查清这些不难。
徐司前目光转暗:“人口贩卖、枪.支走.私、还有制毒。”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这起案子的?”凌霜忽然问。
徐司前没想到凌霜会审他,愣了一下,沉吟半晌说:“九年前。”
九年前?那不就是凌霰死的那一年。
“你怎么会查得那么清楚,你难道见过卷宗?”凌霜问题一个接一个问题,情绪有些激动。
徐司前又喝了一口酒,目光变得幽暗深邃:“机缘巧合见过,但没留下证据。”
凌霜瞳孔颤抖着,神情也有些绷不住。
那起案子的卷宗,她都没有看过,周浔安是最后一个见过卷宗的人。
徐司前预感到凌霜接下来的问题,心里有些焦躁。
他绕开她,踱步到南边阳台,推开玻璃窗,立在那里点了支烟。
冷风漫进来,掀动纱帘往后鼓。
凌霜隔着纱帘看向他的背影,心脏像是被小刀割开一道口子,有些酸涩的疼痛。
她知道,周浔安、徐司前,他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可徐司前是怎样看到卷宗的?他和周浔安又有什么关系?
凌霜吸进一口气,掀开纱帘走到他身侧。
“给支烟。”她淡淡开口。
“身上有伤,别抽了。”他没看她,拒绝道。
他不给,她就抢,手伸进他裤兜里摸索,被他摁住:“为什么非要抽烟?”
凌霜把手拿出来说:“和你一样,麻痹神经,我胆子也很小。”
可惜烟盒里空了,最后一支烟在他手上夹着。
她一踮脚,将他手里的烟夺走,塞进自己嘴里。
“凌霜,这上面有口水。”他有些无奈。
凌霜吐掉一口烟,嗤道:“嘴都亲过了,还怕这个?”
他眉骨一动,把手抄进口袋不再说话。
凌霜和他并肩站在窗前,缓慢地抽完了半根烟,眼睛里渐渐晕起雾气。
“所以,你是认识周浔安的,对吗?”
“不认识。”徐司前看着极远的地方,声音压得很低。
“你在撒谎。”凌霜毫不犹豫地戳穿他。
“看样子,你真的很希望我认识他?”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凌霜手颤了一下,垂眉将手里的烟蒂摁灭,指尖拨弄着手边的窗户,声音染上哭腔。
徐司前眼中泪光闪动,又渐至不见,他庆幸此刻开着窗户,冷风让人意志清醒。
旁边的女孩在哭,声音断断续续的:“我虽然常常对自己说,周浔安死了,可到底还是存了一点侥幸,我希望他还活着,我不想他死不见尸,他是因为……因为查我哥的案子才不见的,我情愿他在别的地方娶妻生子,有了别的生活才不好意思不来见我,呜……”
徐司前吞咽嗓子,一把将她摁到怀里,亲吻着她的发旋说:“凌霜,他会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