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伤口,他还看到一根粉色肩带,凌霜身上很香,还有一丝暖融融的甜意。
她目光干净,全然没意识到这是一种近乎纯情的勾引。
他移开视线,手心往后撑在桌沿上,耳朵隐隐泛红。
刚刚他有和另一个徐司前身体共感,知道女孩有多柔软,就像盛满软糖的云朵……
“我当警察这么久,也是第一次受枪伤。”凌霜声音低低的,引得他心口涩痛难忍。
他喜欢她,却更加心疼她,那个徐司前竟然要凌霜带伤和他做那种事,太没轻没重。
他有点后悔,后悔见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争风吃醋,而不是关心她的近况。
凌霜扣好衣领,继续说:“上次放火烧我家的人,他们又来了,不过,这次是来杀我的。我们现在不在南城,而在一个叫云港的小县城。我和他来这里查案,其实也是为了暂时避避风头,开枪的人还没找到,我们在现场找到了指纹,但指纹不在信息库里……”
徐司前越听越心疼,他走近一步,缓缓将她揽进怀中。
凌霜靠在他胸口问:“我哥的案子你查到什么进度了?”
“有一些头绪。”他说。
“你不在时,有人给你寄了半张尸检报告,死者名为陈旭。”
“陈旭?”徐司前凤眼微眯。
凌霜点头:“我们去调查她的死因,有人看到她被两个男人从海边的高塔上丢下去,当年调查这个案子的警察牺牲,法医也因车祸去世,卷宗不翼而飞……”
“简直和凌霰案如出一辙。”
“嗯,不仅如此,陈旭父母也在女孩死后不久失踪不见,唯一可能活着的是她的男朋友,但他也在出狱后不知所踪……”
“凌霰案我会替你继续查下去,你别再碰。”
“为什么?”凌霜追问。
“你在明,敌在暗,太危险。”
“你和我哥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人给你寄文件……”她猜测是他们曾是很亲近的人,可凌霰所有的朋友她都认识,没有他。
她脑海里划过一个荒诞猜测,很快又给否定。
不,他不可能是周浔安,周浔安没有妹妹,父母早亡,周浔安也不长这样。
徐司前捏了捏她的脸颊说:“凌霜,你只要记住,我是你喜欢的人就行,其他不重要。”
*
这天晚上,两人分开睡,然后各自失眠。
凌霜睡不着是因为徐司前,她觉得他有事瞒着她。
徐司前睡不着是因为凌霰案,他没想到那些人会这样猖狂,连警察都敢杀。
打开手机,他看到另一个徐司前在屏幕上写了四个字:看备忘录。
长久以来,他们每次切换,都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进行的。
他每次回到身体的第一件事就是料理对方给他制造的烂摊子。
这次很不一样,他似乎变乖许多,没有制造太多麻烦,还意外给他留了信息。
徐司前点开备忘录,看到密密麻麻的字:“老古板,不用惊讶,这次你回来是因为我吃了药。宋渠说,这次我可能会消失,我有两件事要拜托你,一是查清凌霰案,二是照顾凌霜。我从没求过你,这次算我求你。”
徐司前熄灭手机,将备忘录删除。
这两件事根本不用他求。
他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吵着要做主人的幼稚鬼会这样喜欢凌霜。
*
第二天早上,徐司前穿戴整齐来找凌霜。
雪霁天青,大雪积攒一夜,有一尺多厚,鞋子陷进去需要费不少力气才能拔出来。
路面上的积雪已经清理干净,车子通行无阻,凌霜哈出一白雾,缩着脖子说:“真冷。”
徐司前从怀里摸出手套和围巾递给她。
凌霜有些惊讶,昨晚他们没有带这些过来。
“哪儿来的?”她朝他甩了甩手套问。
“早上去外面超市买的。”徐司前说。
早上?
“你几点起的?”
“六点。”他说。
凌霜满眼佩服地看着他说:“徐老师,你当真是天选打工人。”
徐司前等她穿好,又往她手里放进暖手宝和早饭,“我打工可起不来这么早,这是特地早起给女朋友做的晨间服务。”
凌霜咬一口热气腾腾的肉包,又喝了一口甜甜的牛奶,瞬间感觉元气满满。不知为什么,她在他身边,总是很放松。
出门后,徐司前俯身从一旁灌木上捋下一团碎雪捏出个小雪球。
虽然只是一个小动作,凌霜发现他很喜欢雪,便好奇问:“你在京市,应该常常看雪吧?”
“嗯,常看。”他语气淡淡。
“他昨天是第一次看雪,兴奋的像小个孩子。”要是看到这厚厚的积雪,肯定要吵着堆雪人。
“还在想他?”徐司前问。
凌霜以为他不高兴,决定换个话题聊,还没开口,听见他说:“我以前,不住京市,没看过雪,他看到雪兴奋是因为没见过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