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的额头顿时留下一道血迹,他摇摇晃晃地转身,颤颤巍巍地伸手,指着谢陆言,想要说些什么,还没开口,便朝着身后重重摔了下去!
……
王警官啪的挂了电话,对着身边的民警小李挥手——“醒了醒了,人没啥事,轻微脑震荡,这小子下手可够狠的!”
“那小子咋办?都拘留一天了,一句话不说呀,真愁人!”
“他说不说的已经没用了,人家黄老板发话了,一定要追究到底。”
“看意思那孩子不像本地人,调查结果出来了没?”
“在等等,估计快了。”
俩人正说着,迎面走来一小民警,手里扬着文件夹,幸灾乐祸的对着二人——“快看看吧,这小子怪不得这么狂呢,人家的来头当真不小,咱所这下摊上大麻烦了。”
应宁在拘留所的大厅里焦急地恳求警官:“医疗费用我全部承担,对方的所有要求我都答应,求求您把他放出来吧,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他精神状况有问题,我有医学证明,千真万确的。
而且他那种病,关押起来会受不了,会哭会闹的。”
警察听了不禁笑出声:“会哭会闹?他从进来一句话都没说,我看他比谁都冷静。”
应宁闻言一愣,难以置信。阿言目前的智力只相当于三岁孩童,一个这样的孩子突遭拘捕怎可能不哭不叫?
警察叼着烟,似乎认为自己揭穿了谎言:“要多少就赔多少是吧?”
应宁回过神,抹去泪水,迟疑地问:“赔……赔多少呢?”
“你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吗?你——”
话还没说完,一名工作人员匆匆进来传话。两位警官低声交谈片刻后,抬起头来宣布:“好了,你等着,签完字就可以带人走了!”
……
应宁和阿言走出派出所的大门。
正午的阳光正好,明媚而不刺眼,南方午后的阳光总是带着一股宜人的温暖,空气中弥漫着清新与舒适。
在派出所大门口,两个人面对面站定。
应宁瞧着他那张沾满尘土的小脸,一夜的拘留生活在他眼中留下了丝丝血丝,回家的第一天竟然就是在拘留所中度过,他看起来有些邋遢,头发也乱糟糟的。
但他依然咧嘴笑着,轻轻地说:“我没哭哦。”
好像还很骄傲似的。
哎,应宁微微叹气,到底没舍得责备出来,她抬手,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只是轻声叮嘱:“下次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
谢陆言还是笑,傻乎乎的。
应宁再次抚摩着他的脸颊,耳边回响起警察的话,一时之间,她望着他,心中涌上一阵恍惚。
后来应宁便带着他来到镇上的一家最近的旅馆里洗漱。
尽管小镇条件有限,但这已是当地最好的住宿选择了。
一进房间,她就先让谢陆言在门口稍候,自己则迅速放下行李,直奔卫生间。她调整好淋浴喷头,浸湿纸巾后,仔细擦拭了浴室里所有的扶手,确保干净卫生。
随后她又打开水龙头冲洗马桶,阿言是有洁癖的,所以她要确保每个和身体接触的地方都要干干净净。
“哎,真不知道为什么警察会突然同意放人……”
想到这个,她不禁疑惑地回头望向谢陆言,而他仍旧是一副天真不解的表情,乖乖地站在墙角未曾移动。
见到他咧嘴笑,应宁也以微笑回应,随即转头,继续冲洗工作。
“好了,可以来洗澡了。”
话音刚落,谢陆言便高兴地奔向浴室。
洗完澡,应宁细心地在小旅馆的床上铺好被褥,打开了风扇,让谢陆言舒舒服服地躺下休息。
她出门前还不忘叮嘱他:“要乖哦,哪也不能乱跑,知道不?”
谢陆言紧紧裹着被子,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应宁这一趟出门,不光是为了买晚饭,还特地拐去了趟警局。
她关心着那位受伤工人的情况,再次表达了愿意负责合理赔偿的态度,同时心里也纳闷自己是怎么突然被释放的,可警察只说是接到了上面的命令,别的什么也没跟她透露。
提起房子的事儿,现在房子不仅被五婶占了,连门锁都被她换掉了,应宁连门都进不去,她请求警察帮忙,但警察却建议她最好私下解决,说是家庭内部矛盾,闹到法庭上不好看。
应宁原本想着给五婶打电话再好好谈谈,结果发现自己的号码已经被她拉黑了。
她真的委屈又愤怒,从派出所出来,她就去包子铺买了几个热乎乎的素包子和两碗八宝粥。
走在回旅馆的路上,应宁偶遇了以前的邻居大爷,老人一见她就热络地喊着:“哎呀,这不是咱们妞妞嘛,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