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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的初春,阳光温柔,却也带着一丝寒意。
应宁打车来到雍和宫,购买门票后领取了免费香火,她怀着虔诚的心情踏入了寺庙,点燃了新年的第一炷香。
她的祈福清单如下:
首先,她祈愿奶奶身体健康,福寿双全,晚年安详。
接着,她将心中的忧虑化作祈祷,希望阿綦哥哥能够迷途知返,心归宁静。
她还为小楼和阿坤许下了美好的愿望,希望他们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最后,她将最深的愿望藏于心底,暗自期盼与阿言的爱情如同这古刹中的香火,恒久不息。
在春日暖阳的照耀下,应宁逐一走过各殿,虔诚地燃香膜拜。
尤其在药师佛前,她停下了脚步,更加真挚地为阿言祈祷,愿他远离疾病的困扰,一生平安顺遂。
一上午,应宁在雍和宫里静静地度过,内心十分宁静。
出来已是中午,她原本打算去对面的五道营胡同走走逛逛,放松一下。
可当她走到马路边时,一辆标志性的劳斯莱斯便朝她缓缓驶近,停在了她的面前。
应宁的脚步微微一顿,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谭韵泠那张她熟悉的脸庞。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曾经光彩照人她,如今却显得异常憔悴,她此刻的皮肤苍白无血色,眼眶深陷,红红的眼圈好似熬了数不尽的通宵,好像很久没睡好觉一样。
应宁看着她,没说话,等着她先开口。
谭韵泠的嘴唇干燥脱皮,嘴角微微下垂,仿佛承载了无尽的哀愁,“应宁,我们能聊聊吗?”
她声音颤抖,泪水在眼角闪烁,似乎快要哭出来了。
曾经的趾高气傲早已荡然无存,如今的她,就像一朵凋零的花朵,在风中摇摇欲坠。
见应宁没有理她,她声音几乎带了恳求:“应宁,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来威胁你的。我……我不再想拆散你们。我来找你,是因为阿言,他不再接我的电话,也不回我的信息。从小到大,我们虽然争吵过,但他从未对我如此冷漠过。阿言是我的孩子,我的心头肉,他和我断绝关系,我真的心如刀割。我知道他恨我,他不想再理我了,所以我只能来求你,我知道,现在除了你,他谁的话也不听。所以宁宁,阿姨恳求你,帮我跟他说几句好话,求他不要抛弃我这个母亲……”
“阿姨为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情道歉,这段时间我也反思了很多。是我太过偏执,是我自己不肯放过自己,所以才导致这十多年来的一切苦果。大人的恩怨本来就不该牵扯到你们,那时候你还小,什么都不懂,我却把对大人的仇恨强加在了你的身上。”
“我现在才意识到,我过去的行为是多么荒谬。失去阿言后,我才真正醒悟。这些年我给了他太多太多的压力,为他无形戴上了太多枷锁,现在我可以放下所有的要求,谢家的财产他不要就不要,仇恨也可以放下。只要他快乐,我什么都愿意。我只希望阿言能够快乐,我愿意成全你们,只要他还肯回来认我这个母亲。”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力,目光紧紧锁定在应宁身上。
应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阿姨,我不是不愿意帮您,但我无法左右阿言的想法。不过请您放心,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尽我所能去照顾他。”
话音刚落,谭韵泠因情绪激动而剧烈咳嗽起来,泪水默默地滑过她的脸颊。司机见状焦急地问:“夫人,您没事吧?”
此时,应宁已经转身离开,走到了斑马线上。
谭韵泠探出头,痛苦地呼唤着:“应宁,咳咳,应宁!”
但应宁却始终没有回头,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留下谭韵泠一个人枯坐在豪车里无助地流泪。
回到家中已是下午三点,应宁取出奶奶之前给她的护身符。
中午在五道营胡同的小店里,她精心挑选了几颗散发淡雅香气的檀香木珠。她打算将这些珠子与家中休养时晒好的香料一同放入护身符中。
夕阳西下,应宁坐在写字台前,细心研磨大料、藿香、甘草、艾叶、肉桂和苍术,让香气更为浓郁。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香料粉末、珠子以及特符纸装入护身符,并仔细缝合。
六支护身符分别属于她、阿言、阿綦哥哥、大哥大姐,以及远在国外的一个谢家小妹。
虽然阿言老伯一家早已移民,应宁甚至都没见过那位小妹,但是她看过照片,知道小妹长得和却却一样可爱。
提到这个,应宁拿起云綦的那朵精致的“祥云”,上面的云纹一针一线都极为细致。
她想起周婶儿说过,这是奶奶最为用心的作品,做了多次修改,每一道纹路、每一个细节,都是奶奶精心雕琢的。
奶奶总说,“祥云就要有祥云的样子,不是随随便便一朵云就可以的。”所以她的每一针,每一线,都付出了极大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