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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陆言懒洋洋地擦着头发,透过镜子瞥她一眼,“怎么了?”
一副混不吝的德行。
怎么了?他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
应宁情绪向来稳定,此刻也有点控制不住的气抖冷。
她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手还是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这是你干的吗。”
谢陆言哦了一声,表情无波无澜的,一点做了错事当场被抓的羞愧之心都没有。
他还当是什么事儿呢,“我这不是在做好事吗?大半夜的,正是孤独寂寞冷的时候,人家躺在病床上又不能动,我这免费给他直播,他该感谢我才对。”
强词夺理、胡搅蛮缠,歪理一套一套的。
应宁越听越生气,但是比起这个,她忽然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她微微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陈浩……是你叫人打伤的吗?”
话音落,整个浴室都沉默了。
似乎连滴答滴答的水滴声都听不到。
谢陆言背对着她,自顾擦着头发,没说话。
“阿言……他是个医生啊。”
应宁声音带着细微的哽咽,她摇了摇头,真的很失望。
谢陆言把毛巾扔进脏衣篓里,转过身又从架子上抽出一条新的。
他到应宁身前,低着看着她,无所谓地笑了笑,“医生怎么了?”
“嗯,医生也要擦头发,也不能感冒。”说着他便把毛巾垫在了她脑后,准备给她擦头发。
“没有医生你早就死了!”应宁实在忍不住,向外推了他一下。
她现在不想让他碰。
谢陆言没个防备,撞在身后的池子上,胯骨被磕了一下,他皱了皱眉。
看向应宁,不明白她为什么发这么大火。
应宁狠下心来不看他,转身出了浴池。
穿衣服穿鞋收拾包包一气呵成,也不管头发还在淌水,直接就走了。
临走时留给他一句话——
“阿言,我希望你以后学会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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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陆言从卫生间出来时,应宁已经不在了。
卧室门敞着,床单还是云姨刚刚换的,床头还放着云姨做的小吃,他特地嘱咐的。
每次做完应宁都会喊饿,他就叫云姨变着花样地多做一些她喜欢吃的甜点,等完事儿的时候端上来。
房间里挥之不去的,似乎还是她的味道。
谢陆言低着头,孤伶伶地坐在床尾,湿润的发丝软啪啪地垂在眼前,他闭着眼睛,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有问题。
云姨敲门进来,慌慌张张地说应宁小姐走了。
“我拦了,怎么拦也没拦住!”哎呦,好好地这是怎么了?”
瞧着少爷这可怜兮兮的模样,这是吵架了?
谢陆言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自己爬上了床,侧着身子蜷成一只虾米的姿势,扯过被子蒙在了身上。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我睡觉了云姨,您出去吧。”
“哎!”云姨叹了口气,轻轻退出房间,关了灯。
黑暗里,谢陆言伸手摸到了枕头下的一只天鹅绒的小盒子。
他把盒子掏出来,借着窗外的月光,打开。
里面是把法拉利的车钥匙,粉色壳的。
现在就在院子里,她只要从床上坐起来,走到床边就能看到。
谢陆言盯着钥匙看了很久,又心情emo地将它丢到了一边。
从那天以后应宁就没再搭理过他,谢陆言给她发来的信息,她也没回。
也不知道这叫不叫冷战。
应宁是想让他自己反省几天,那天从东山墅出来,她就给奶奶打了个电话。
那么晚了打扰奶奶,她也很不好意思,可是心里的话,除了奶奶,她也不知道再和谁说了。
真要不理阿言,她也狠不下心,又怕他糟蹋身子,左右为难。
不理阿言,是奶奶给她出的主意。
“至少晾那小子半个月,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奶奶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阿言啊,从小在他母亲独断专行的影响下,养成了这么个唯我独尊的性子,对于他的教育,爷爷奶奶确实未尽到应尽的责任,他父亲呢,活着的时候又常年不在身边。尤其那次绑架事件后……他的性子变得愈发冷漠,没有同情心……可惜在他母亲的强势教育下,奶奶没有机会去纠正他的行为。这些年来,他与我们渐行渐远,深受他母亲灌输的唯利益至上的思想影响,做生意时果断狠辣,对人性更是愈加冷漠,这都是奶奶的错啊。”
应宁忙安慰道:"奶奶,您别这么说,这不是您的责任。"
“他之所以变成这样,到底还是因为缺乏真正的亲情和关爱,希望这次他能真正明白自己的错误,妞妞啊,你替奶奶去向那个孩子道个歉,医药费和误工费奶奶会转给你,就是委屈我们妞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