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心里有他,还有他呢。
“那个、你最近不是挺忙的?还有空管我?”说完自己都觉得矫情,孟子坤清清嗓子换了个话题,“都说这高处不胜寒,你这把龙椅坐的还行吧?”
阿言登上谢氏董事长的位置都这么久了,媒体天天报道,也没见自己关心关心,全盯着小楼那点糟心事了,说起来他也有不对的地方。
谢陆言坐了回去,床头柜上有袋没拆封的中成药,他拿起放在手中,盯着配方那栏几行草药的名字,反问他,“你是希望我行还是不行?”
“当然盼你行啊,但行累啊,你身体什么情况你知道,哥们是真心希望你好,兄弟。”孟子坤情真意切,“命就一条,活着最重要。”
“你爬过山吗。”谢陆言把中药翻过去,握在掌心,他抬起头,对他淡淡一笑,“那种直冲云霄,巍峨冷酷的险山。据说山越陡,就越无法走回头路。要么登顶,要么摔死,不上不下,生不如死。”
他微微俯身,把那袋中药塞进他手里,轻轻拍了拍他手背,眼神说不出的深意,“我已经走到这一步,还剩最后几步阶,不走也得走,不行、也得行。”
他顿了下,坐回去,又恢复刚一开始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阿坤,我跟你们不一样。”
后面的,他没再说,只是轻轻勾了勾唇角,“你最好希望我行,我要是折了,以后没人再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那小楼……”
正说着,门响了,孟子坤抬头看过去,就见闻小楼大步迈了进来。
他今天穿了件纯手工的潮牌外套,松松垮垮的,双手揣在口袋里,脖子上挂着一块玉牌,还是那副吊炸天的德行。别看他穿的花里胡哨,身材倒是最有型的,大概也和他常年健身有关系,那一身的肌肉绝对没话说,就是那头板寸和纹身有点冷,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气场。
当然,楼爷本身就不好惹。
闻小楼一进来就看见谢陆言了,不过他也不意外,就跟没瞅见这人似的,全当一空气。
“你大爷的,老子在骨科都他妈跑断腿儿了,结果你丫转病房了,骨折住他妈中医科,把几把撞断了?”
闻小楼直接走到床尾,掀开被子瞅他那条包的跟木乃伊似的腿。
“低俗啊!真特么低俗!”孟子坤痛心疾首,“人家中医会的门道儿多着呢!什么病不能治啊?好歹您了也是跟妞妞学过点医学常识的,怎么还这么没见识!”
闻小楼:“妞妞谁啊?你不说我都忘了,咱认识这人吗?”
谢陆言根本也不理他这茬,都没拿正眼看他,若无其事翻着手里的外卖单子。那也不是一般的外卖,几千块一盅的野鸡汤,上面只撒一把绿油油的菜心,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是十几个工人天不亮就去菜地掐出的那么一小把,剩下的全拿去喂猪,有够奢侈的。
孟子坤直觉今天犯了个大错误,他就不该让这俩厮同时来,还还没怎么着呢,火药味就这么冲,一会儿再把人房子点着了。
“行了,好好说话,老子还他妈趴窝呢!”
闻小楼没好气道:“周家撤诉了,让我过来捎句话,说是对不住,人就不亲自来了,好像前个突然病情恶化送去国外急救了。”
“你说丫怎么突然就撤诉了?别是你家老头私下找人施压了?”这事儿闻小楼也费解,“你是不知道那小子之前有多狂,软硬不吃,小爷都想背后动黑手了。”
孟子坤斜了眼隔壁气定神闲的某人,咳了声说:“我老子?他能管我我吃屁,他巴不得我进去受教育!再说了,自从大二那事儿后,我特么还敢把这事儿跟他说么?”
说完朝闻小楼使了个眼色,咳咳,“懂了吧?”
闻小楼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懂,有人心里还能有兄弟?”
这时候谢陆言发出一丝冷笑,“我心里要是没兄弟,你现在都不可能坐在这儿跟我阴阳怪气,懂吗。”
他要是玩真的,这会儿人早该被拘留了。闻小楼会不懂?孟子坤会不懂?
“懂懂懂!”话赶话说到这儿,干脆就趁机把话说开了,疙瘩总这么扭着也不是事儿,孟子坤道:“阿言,你也知道,小楼是最在乎咱兄弟的,咱几个这么多年交情,谁都有糊涂的时候,你就网开一面,算了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