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小楼没说话,闷闷喝了杯酒,他那个公司确实是跟谢陆言的大哥一起合伙弄的,他也知道他大哥一直在他上位路上使绊子,“随便吧,栽了我也认了,反正老子不会去求他。”
孟子坤陪着他喝了几杯,这天俩人都有点喝多了,闻小楼搂着他的肩膀,脖子通红,闭着眼笑,“坤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去求他吗。”
“因为妞妞啊。”
“妞妞无依无靠,在他谢家受尽冷眼,到头来还要被赶走,她一个人,无父无母,爷爷也没了,家也没了,她能去哪儿?你说她能去哪儿?”
孟子坤没把应宁回来的事告诉他,这是他心里憋着的一个坏,他安慰道:“你不是知道吗?妞妞去国外上大学了啊,谢阿姨帮忙,人家也算仁至义尽了,再说是妞妞自己要走的,她是去追求造诣,妞妞走了,阿言心里也不好受。”
“你信吗!妞妞明明是被他妈逼走的,他没能力保护她,竟然还恨她,他凭什么恨妞妞?你告诉我,他凭什么恨?”
-
后半夜才把这位爷送走,孟子坤困意全无,搂着网红去路边烧烤摊吃了碗煮云吞,美女吃的开心死了,觉得这才是有钱人的生活。孟子坤点了根烟笑而不语,吃饱后就回了东单的华尔道夫,他在那边有个长期包厢。
喝了酒开不了车,便把车钥匙扔给了美女。去酒店的路上,孟子坤收到了kiki的微信,kiki是他常去的一养生会所的小姑娘,勉强算是前前前p友吧,睡过两回不太得劲儿就算了,不过这小姑娘人挺逗的,经常给他发些有的没的,哪个奇葩客人又怎么怎么着了,孟子坤在圈内姑娘里的风评出奇的好,多半归功于床品,他不是那种提裤子不认人的主儿,经常一桌上坐的不是前任就是前前任,反正大家都挺欢乐。
kiki那个会所挺高端的,只对会员开放,去的都不是一般人。孟子坤百无聊,划开小姑娘微信,本来以为又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八卦,比如哪个当红女星为了哄金主儿高兴在肚脐眼周围入了一圈珠子,摸起来哗啦啦地响,他对这些没兴趣,前几年在香港都玩遍了,也就小姑娘觉得新鲜,当一乐儿,结果定睛一看,卧槽还真是颗重磅炸弹呢。
谢陆言今晚在那。
“来不孟少?谢少今晚都不走。”之前和小姑娘念叨过,如今见那位一面是真不容易,本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小姑娘是颗七巧玲珑心,这是帮他留意着呢。
孟子坤乐了,当即让美女停车,一个电话给谢陆言按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四声,人还真接了。
孟子坤摸了根烟,美女立刻凑过去摇开打火机,“谢总今儿怎么有空接我电话了,还以为您不认我这兄弟了呢。”
“说事儿。”谢陆言嗓音低沉,带着点沙哑,他今晚是来国贸谈事的,半夜散会,身心俱疲,下楼时路过mosong,想起有日子没来了,这才进来歇了会儿。
说起来这会所谢陆言来的最早,几年前他就是这里常客,一般他来这里也不干别的,就是休息,他有自己的房间,一整面都是落地窗,视野极好,对面就是大裤衩,全北京繁华的夜景俯瞰脚下,屋里全是爱马仕私人订制,一百多万的沙发,六十多万的地毯,二十几万的茶几,门一关,熏香点上一整夜,任何人都不许进去打扰。
什么服务都不必提供,一整夜天价熏香散下去六位数,mosong 的老板说过,最喜欢接待谢这样的客人。
不过他常用的那款熏香也挺怪的,市面上根本没见过,孟子坤有次好奇也让人点过一次,没闻两下就赶紧让人给掐了,怎么说呢,倒是不难闻,就是一股子清苦中药味。
有点像一个人。
像是不小心撞破一个秘密,孟子坤心照不宣他来过。老板曾经打趣,谢少爷肯定是谨记家训,忆苦思甜才过来,但到底是忆苦思甜,还是闻香思人,谁知道呢?
孟子坤把手伸到车窗外掸烟灰,眯眼瞧着天际那一抹鱼肚白,北京冬天的早晨总是醒得特别快,街边商贩陆续拉起了卷帘门,环卫工已经开始清扫马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人起早贪黑求温饱,有人从出生开始不费吹灰之力便坐拥一切。
他伸手摸了摸美女光溜溜的大腿,“你真打算把小楼弄进去啊?那好歹是咱兄弟啊!”
“他背着我和谢峥合作,把我当兄弟了吗。”谢陆言闭着眼,躺在沙发上揉眉心,他昨晚应付几个大湾区来的老油条,心力交瘁,其实来这儿也并未休息好,许是烟抽多了,外加感冒,隔几分钟就要咳,胸闷憋气,衬衫纽扣都被他拽开三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