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要我的。”黎羚坚定道。
她挂断电话,决定这就出门追杀金静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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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如果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上天都会帮助她。
出门不久,黎羚就遭遇了一场暴雨,被淋得浑身透湿。她想找个地方躲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被剧组征用的大剧院附近。
湿淋淋的建筑物,在沉闷的大雨中吐出巨兽般的一呼一吸。她很狼狈地跑了过来,尝试着朝剧院的后门轻轻扒拉了一下。
门开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有力地按着门。
因为身形太高,黎羚立刻产生一种被压制的感觉。
眼前站着的哪里是金静尧,分明是一座巨大的、闪闪发光的金矿。
“导演好。”她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我是黎羚。”
金静尧没什么表情。
他和上次见面时不太一样,头发和衣服都有些乱,家居服的扣子少了一颗,脸上还戴着一副细框的眼镜,好像没太睡醒。
黎羚笑容一僵。
完了,这小子怎么一脸懵啊,不会真的把她给忘了吧。
她往前站了一步,语气有点可怜地说:“雨太大了,导演,我可以先进来躲雨吗?”
她的衣服湿透了。
因为站得很近,呼吸像颤巍巍的雨,几乎都黏在他身上。
金静尧垂下眼,一个字都没有说,转身走了。
黎羚:?
行吧,至少门还留了道缝。
她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明知道对方比自己小了好几岁,还是毫无芥蒂地、嘴巴很甜地说“谢谢导演,你人真好”。
金静尧背对着她,脚步微有停顿,终于惜字如金地挤出三个字:“坐那儿。”
他指了指某个角落。
黎羚说“好的”。
其实她根本没看清楚他指的是哪里。房间里没开灯,非常暗,还很拥挤。
她摸黑走了好一会儿,起码被不知名的硬物撞到三次额头。
金静尧在旁边无动于衷地看着,偶尔简短地发出“左边”“右边”之类的指令,最长的一句话是“别撞到书”。
黎羚已经被撞到眼冒金星,忍不住说:“导演,可以先开灯吗?”
黑暗里响起微弱的脚步声,一根拉绳被拉动,昏黄朦胧的光线充盈着整个房间。
黎羚被吓了一跳。
因为这里实在是乱得出奇,到处都堆满了书和稿纸,从墙根一直堆到天花板,某种陈腐的、旧书页的气味,混着湿潮的雨水,朝她扑来。
“导演,您有好多书,好厉害啊。”黎羚十分虚假地赞美道。
金静尧抬眸看了她一眼,“是吗。”
她很有感情地点了点头,更加违心地说:“很温馨呢。”
再一转身,黎羚认出了方才屡次撞到自己的元凶,一张硬邦邦的、很不温馨的铁架床。
“导演,我能坐这里吗?”她报复心很强地指了指它。
“不能。”金静尧说。
黎羚:“。”
算了,她就知道。
她十分有自知之明地贴着墙根坐下,既没有碰到对方宝贝的床,也没有沾到他高贵的书。
额头还是痛,也很冷。刚才一路从暴风雨里走来,简直像迎面撞上了涨潮的浪,从头到脚都湿了。
一块毛巾突然被递到面前。
黎羚很懵地说了声“谢谢导演”,不太确定地接过它,随后对金静尧露出感激的笑容。
看来他人也没那么坏。
对方也对她笑了笑:“你为什么要用抹布擦脸。”
黎羚:?
他用鞋尖踢了踢地板,示意她看上面的水渍。
随后又指了指她手中的毛巾。
黎羚:“……”
所以,现在有个活人在你面前,又冷又湿,瑟瑟发抖。
你只想让她给你擦地板。
不是,就这种狗东西,黄应茜才骂了他三个小时?
……别说三个小时了,只要金静尧肯找她拍戏,骂她三百个小时都可以。
黎羚一边在心里默念“这不是抹布这是金静尧的裹尸布”,一边背对着他跪到地上,认命地开始擦地。
地板很硬,水渗进湿漉漉的裤管,还硌得膝盖很疼,她不太雅观地滑了一下。
“你在做什么。”金静尧突然说。
他的语气不好,几乎有点像在训人。
黎羚觉得莫名其妙,转过头望了他一眼,发现对方脸色的确变难看了。
“导演,我把地板擦干净啊。”她说。
金静尧说:“先起来。”
黎羚又搞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了。
“那不行吧导演。”她假装自责、其实阴阳怪气地说,“我衣服这么湿,都把您的地板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