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医院的大门口悬挂着一颗人头。
那是益省镇诡厅厅长张敬业的头, 从切口处滴下来的血掉在地面上。鲜红的血字被晕染少许,但依旧能看到清清楚楚——诡异先于人类诞生,人类需要和诡异共存, 这是真理。
人类和诡异共存是真理教的核心教义,谁杀的张敬业一目了然。
李小义匆匆赶到诡异医院就看到这一幕,医院大门口早已拉起警戒线, 无关人员被驱赶着离开,周围却还是围满一层层的神色凝重的男女。
厅长被残忍杀害是一件动荡益省的大事,哪怕与张敬业不和的人都深觉愤怒。
“太恶劣了……”
“这件事必须立刻上报总部!”
“年前非得剿灭真理教不可。”
一个邪恶的教会竟然敢挑衅官方……不,这不是挑衅。此事和宣战无异,好比抢劫犯被通缉就冲进治安署将署长一木仓爆头, 如此猖獗的行径是在挑战官方的权威。
“李秘书, 你终于来了。”
最先看到李小义是林副厅长, 他的脸色极差,眉毛倒竖着,眼底深处还有一丝丝掩饰不住的恐惧。疾步走到李小义旁边,他沉声问:“这事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是沙哑的, 咒骂道:“太猖狂了!好大的胆子……”
李小义说:“先将张厅长请下来吧。”
她话音一落, 站在她身边留意着四周情况的小姜就带着两名后勤队员把悬挂的头颅放下来, 收殓进特殊的箱子里。
见周围的同事都盯着自己, 李小义沉稳道:“我赶来的路上已经向总部请求支援, 后天下午五点前戒律教主和文书会赶到益省。总得确定张厅长的死是不是真理教下的手,等阁下的判词出来,咱们再商量之后的事。”
戒律教主,总部诡异法庭的大法官, 也是诡异教会“戒律教”的教主,身为华夏五位检察官之一的他, 以擅长诡异案件的调查和审理出名。
听说他的教会有森严的戒律,身为教主的他每次出行都会带着大批的教众。
这些教众的实力都非常惊人。
他自身的实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有这样的人坐镇益省,安全得以保证。
林副厅长想到此处,心中一松。真理教如此蛮横,他真怕自己也遇害……
李小义留在现场处理一摊子烂事,先让人将张敬业的头颅和躯体拼凑起来,送到研究所。他的身体里还有诡牌,幸好他的诡牌没有复苏,否则麻烦更大。又得知林副厅长的秘书许琅琅和后勤部的部长暂时都被收押起来,她决定先去看看两人。
两人都被就近收押在诡异医院,不少护士都亲眼见到两人身上沾满鲜血,奇怪的是他们皆被发现昏迷在医院的一角,而且都受伤了。其中许琅琅伤得更重,几乎是致命的伤势,晚一些被发现人肯定已经没了!后勤部部长是镇诡者,他的情况好很多。此时已经醒来,他自称受到不明人士的袭击,目前还不知道张敬业的死讯。
白青先去探望许琅琅,站在重症监护室外看着床上之人苍白的脸,她觉得后勤部部长的话是可信的,一定是有人假扮成二人的模样,才让张敬业放松警惕。
别看张厅长几年前就以诡牌濒临复苏为由到诡异医院常住疗养,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实则他的情况并没有他说的那样严重,从他长期住院却还把持着镇诡厅不放手就能看出来。
他不宜使用诡牌,但毕竟是一名b等级的镇诡者。诡异医院又是官方镇诡者时常出入之处,想要在支援到来前杀死他,自然是偷袭的方案最佳。否则拖得太久,死的就是刺杀者了。
“她什么时候能醒?”
李小义回头问主治医生,却见站在身旁的主治医生对她微微一笑,答非所问道:“我想见白小姐一面。”
李小义后退一步,身旁的虫母和小姜都召唤出b等级的诡牌,在主治医生开口之前,三人都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明明前有张敬业遇袭的事情,三人都万分警醒。
“不用紧张,”医生将滑下鼻梁的眼镜往上推,轻笑一声说:“我是先知,诸位应该都听说过我。小义姐,我和白小姐是朋友,冒昧前来是有要事找她帮忙。请你告诉我,她现在在何处。”
李小义试探性问:“你不是先知吗?找人还需要用如此迂回的办法。”
医生叹息一声说:“我是先知,又不是全知。你把我想得太厉害了,我只是能看到一些未来的片段而已。”
虫母说:“他的确是先知,我曾见过他。”
当初正是先知指路,虫母的困境才被白青知晓。
后来发生的一切,先知恐怕早有预料。
医生对着虫母说道:“您现在看起来比那时候好多了,未来会更好的。”
这一点不用他预言,虫母也有信心。
先知是官方镇诡者的一员,口碑一向很不错。
李小义放松下来,说道:“白青在城隍庙,你找她有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医生说:“我想请她帮我进诡域带一具尸体出来。”
李小义心中又生戒备之意,追问道:“尸体?谁的尸体?”
“益省原来的副厅长,方有信的尸体。”
方有信陷落的是一个b等级诡域,他的诡牌有一个特殊的技能,可以穿过空间送达信件。他的死讯是他亲手送出诡域的,收到信件的是一队的队长。
如果他没有死亡,送出来的就会是一封求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