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继续召唤诡牌, 情况不对劲!
可是她根本调动不了身体里的诡能,就好像她根本没有诡能一样。
没有诡能,自然无法召唤出诡牌。
旁边的人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 默默往车子过道里挪动,口中道:“你干啥呢?这也没有蚊子啊……别不停招手,小心打到我。”
白青没有理他, 拿出手机,时间九点半。
按照梦境里的时间,她刚上车半小时。
这个时间,她在和方媛姐通话。
白青拨打方媛的电话,那头一阵忙音。她站起来, 朝着车厢前门走去。
“师傅, 我有急事。请你停一下车!”
司机的手放在方向盘上, 没往旁边看一眼,直接拒绝:“车还没到站,不能停。”
白青问:“还有多久到下一站?”
“大概半个小时吧。”
这一路公交车每站之间也就间隔三到五分钟的路程,两站之间哪会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白青蹙眉, 只觉得外面的街景模模糊糊, 一时无法分辨出公交车走的是哪条路线。
一切都很不对劲。
白青问:“下一站是哪?”
司机脑袋扭转九十度, 脸上带着诡秘的笑容, 语气阴森道:“下一站是火葬场。”
白青眨眨眼睛说:“停车吧, 我真有挺急的事。”
“贵宾别急……”
说话的不是司机,白青转过头,看到满车的乘客都朝自己围过来。他们的脸上挂着和司机一模一样的笑容,齐声说道:“火葬场一到, 咱们就抬您进焚化炉。”
白青:“……”
没想到,送葬的事情做惯了。居然有一天, 还能亲身体验到做贵宾的待遇。
七八双手伸过来要按住她,司机根本不看路,阴森森地看着她。
白青劝告道:“司机师傅,开车注意前方,小心出车祸。”
司机狞笑一声,直接停下车:“不用担心,火葬场到了。”
白青:“……”
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吗?
好随意。
这里若不是诡域……那她就是在做梦。
只有梦境里,时间才是混乱的。
白青掐自己一把,没觉得疼。
牙齿咬舌尖,一点点疼。
有过做梦的经验的人都知道,梦中有强烈的想要清醒过来的意识,一般都能摆脱梦境。可白青已经被按在墙上,“醒来”两个字已经念诵无数遍,什么都没发生。
车外燃起熊熊烈焰,车门打开。众人要把白青推下车,她在被推搡的间隙里,挣脱开抓着她的手,一头磕在车门上。
周围骤然变暗,白青只觉得身体不断下坠,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跳出胸前。
呼——
一声剧烈喘息之后,沉重的眼皮变轻,她睁开眼睛。
辉煌的灯火让沉浸黑暗多时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一位女士巨大的裙摆在舞动中飞扬,在白青的视野里飞舞,如同一只蹁跹的蝴蝶。
这里是今夜举行宴会的孙家私宅,舞蹈依旧在继续。
那位堂哥搂着自己的老婆在舞动。
然而,伴奏早就停止了。
毕竟演奏钢琴的老二没有继续演奏。
“为何一直傻站着发呆?”
白青转过头,眼睛已经适应光线。她看到流了一地的血,鲜红的血。这样的出血量,要是属于一个人,这个人一定已经休克了。然而,血泊里躺着的是三个人,老大、老二和叶芝芝的小儿子。
即使如此,他们也不能动弹了。
老大的喉咙被划开一道口子,正好割破大动脉,鲜血像是喷泉一样涌出来。
老二的衬衣被扯破,前胸袒露,肚子上全是窟窿。大概是被丢在一旁的剪刀捅出来的,肠子都流出来了。
老三心口上插着一把刀,眼睛瞪大到极致。
说话的是叶芝芝,她手里抱着前夫的遗像,黑白照,照片中的男人脸上带着和煦如春风,热烈如艳阳的笑容。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叶芝芝冰冷的一张脸,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连眼眸都平静无波。
白青问:“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方媛姐告诉她,孙家是镇诡者家族,神秘莫测。结果第一次见面,孙家家主的三个儿子就要死在她的眼前。
这样的孙家需要她警惕吗?
叶芝芝纯白的丧服上没有沾到一点血,连拖鞋都是干干净净的。她说:“你发呆的时候,他们越打越凶,一时上头,动用利器,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白青问:“继父也不拦着吗?”
孙腾跃站得离血泊更远,一脸嫌弃的道:“你养的宠物要是又蠢又毒,小小的打闹就能演变为至死不休的械斗,你也会懒得管的。这仨没得救了,都是残次品。我觉得你更好,女儿才是贴心小棉袄。不要再叫继父了!你每叫一声,我都觉得你是在嘲讽我……”
叶芝芝冷冷地道:“你的感觉没有错。”
孙腾跃:“……”
孙腾跃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对白青说:“你直接叫我爸爸好了!我百年之后,孙家由你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