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炕热乎乎的,屋里暖气也足,韩老太的头发又不多,没一会儿就干了。坐了两天的火车,即使是卧铺腿也控的有些发肿,再加上晚上吃的多又洗了热水澡,说着话的功夫就不住地垂头打瞌睡了。
几人见状把炕桌撤了下来,陈淑华扶着韩姥姥,殷玉瑶搬过来被褥替她铺好,正要扶着她躺下的时候韩姥姥猛地一下又惊醒了,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有些懵:“咱刚才说到哪儿了?”
陈淑华笑着说道:“大娘,
您从南德过来也累了,赶紧睡觉吧,等明天再说。”
韩姥姥努力地睁着眼睛还想唠嗑,可是等躺下来接着就打起呼噜来。
几个人把屋子简单收拾一下关了灯就出来了,陈淑华看了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殷玉瑶和陈秋丽,知道今晚她俩指定的说不少话,不由地叮嘱了一句:“别说的太晚,早点休息,明天有的是时间说。”
殷玉瑶一边应着一边将干妈送出去,然后赶紧洗漱,把门一关和陈秋丽睡在一个床上说悄悄话。
来北京对于老韩家人来说像做梦一样,对陈秋丽也是。之前在家的时候殷玉瑶邀请她来北京参加婚礼,她回去和家人说了,家里人都说殷玉瑶只是客气一下,让她别瞎琢磨,那北京是一般人能去的吗?
陈秋丽想了想也是,但是心里别提多失落了。没想成前几天雅丽姐突然给她开了介绍信出来,还把买好的车票给了她,陈秋丽都觉得和做梦似的。
此时屋里没外人,陈秋丽从自己的包里往出拿东西:“玉瑶,这是我给你织的围巾帽子和手套,还有我妈给你绣了两个包袱皮,十个手绢。”
殷玉瑶看着十张洁白的手绢上绣着不同的花色,忍不住惊叹道:“阿姨还有这手艺呢?真好看,就是太费功夫了。”
陈秋丽有些脸红地说道:“我妈说也没什么能送你的,家里那边卖的东西肯定不如北京好,倒不如亲手做这个,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好歹是一番心意。”
“替我谢谢阿姨。”殷玉瑶欣赏着栩栩如生的手帕,真诚地说道:“我特意喜欢。”
陈秋丽笑的更开心了,玉瑶喜欢就好。
两个人将东西收起来,关上灯躺在床上说悄悄话。
俩人说着上学时候的事,陈秋丽说她厂里的事,又说起这段时间学习的事:“你让我背的书我都背了,还有那数学,我每天都学。不过你那回说让我学这些以后会有用,是指什么啊?”
当时殷玉瑶借给她数学书只让她一边抄一边学,并没有提高考的事,这姑娘也是实诚,殷玉瑶让学她就学,不但自己学还带着对象梁志国一起学,这都学了好几个月了才想起来问问到底为啥。
殷玉瑶压低声音说道:“我最近看报纸上的风向,估摸着今年明年就能恢复高考。”
陈秋丽猛地坐了起来,黑暗里眼睛亮的冒光,手心里也激动地出了汗:“真的假的?这事靠谱吗?”
“虽然是我的猜测,但是我觉得这一天不会太远。”殷玉瑶看着陈秋丽,轻声叮嘱:“不过说到底也是我的猜测,你可别和别人说,免得节外生枝。”
陈秋丽猛点头:“你放心,我肯定不说。就是我对象我也不说,我就让他陪我学,反正他也陪我学了快半年了,也没啥意见。”
殷玉瑶闻言不由地笑了:“看来你俩处的还挺好。”
“嗯,不过他家打过年就催我们结婚了。”陈秋丽又钻回被窝,脸颊红红的:“我又想结婚,又怕结婚。”
殷玉瑶侧着躺在床上,手撑着脑袋看着她:“怕什么?”
“怕婚后的婆媳关系,又怕他结婚以后对我没那么好了。”陈秋丽顿了顿又说道:“现在又多了一个怕,怕结婚后耽误我学习。”
殷玉瑶笑了,对于好友的婚事,她不发表任何意见,结婚是人生大事,总要自己想明白才是。
陈秋丽抱着被又继续说道:“我妈的意思等年底再说,别看她之前总催着我找对象,但真有了对象她又舍不得我马上结婚,总想多留留我,也多观察观察他。”
“这事你就听阿姨的。”殷玉瑶对此之分赞同:“她们比我们多活了二十多年,肯定想的比我们周全。”
陈秋丽点了点头,不由地打了个哈欠,虽然她年轻但是也有些扛不住旅途劳累,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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