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行。”晏明熙剥了一块奶糖含在嘴里,两只手枕在头底下看着天花板,忍不住长叹了口气:“还有几个小时天亮啊?”
于燕秀没有手表,不知道时间,晏明熙的手表早在救火的时候就丢了,两人目目相觑。最后还是于燕秀走到窗口往外看了看天色,凭经验告诉晏明熙:“还不到三点。你还是睡觉吧,以我的经验来说,睡觉最管事,睡着了就不饿了!”
晏明熙斜了她一眼,含着糖摇着头:“怪不得你不长个的,原来光饿肚子睡觉!”
“我今年长了不少了。”于燕秀从晏明熙的头下面把自己的被子拽走,还拍了拍上面的沾上的灰,努力地替自己正名:“我今年长了三厘米了,已经有一米五八了。”
晏明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于燕秀脸都涨红了:“你和裴营长太高了,玉瑶姐姐也高,所以才显的我矮。其实我现在在女知青里面已经不算是最矮的了。你要是再说我矮,我明天就不帮你打饭了!”
晏明熙立马闭上了嘴,把被子往上一拽,闭上了眼睛:“太饿了,睡觉睡觉!别和我说话,我困死了,快关灯!”
于燕秀:“…………”
什么人啊!
***
裴云圣和殷玉瑶早上起来洗漱过来探望晏明熙,才知道这位大爷昨天半夜醒了一回,还吃了俩鸡蛋和一堆奶糖!
于燕秀气呼呼地和殷玉瑶告状:“晏营长吃了鸡蛋还说饿,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吃糖,就给他一块,结果他趁我睡着把我放在床头柜上的奶糖都给吃了,有七八块呢!”
殷玉瑶无语了,这糖吃多了不利于伤口愈合吧。再说刚从火场下来嗓子不疼吗?居然还吃那么多的糖!
看着晏明熙一副昏睡不醒的样子,裴云圣不太放心地过去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体温,顿时松了口气:“没事,不发烧,和我一个温度,估计就是没睡醒。”
殷玉瑶翻了个白眼看他:“大哥,你早上刚量了体温38度你忘了?你自己就在发烧!”
“我那是拿被子捂的。”裴云圣坚决不承认自己发烧,要不然殷玉瑶又会拿他昨晚洗澡洗头的事来训他了。
裴云圣觉得发烧无所谓,打上针就退烧了,但是不洗澡可不行,不洗干净他怎么能好意思和玉瑶亲亲抱抱呢!孰重孰轻他还是分得清的。不过这话他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压根就不敢说出来,要是让殷玉瑶知道了,肯定一个星期连手都会让他碰一下。
探望过晏明熙,殷玉瑶把裴云圣撵回了病房,自己和于燕秀去食堂吃了饭,顺便打了两份病号饭回来。早上食堂准备的病号饭是猪肉小馄饨,一人份就是满满的一饭缸。不过于燕秀想起晏明熙昨晚偷偷吃大白兔的举动,生怕这一缸子馄饨不够,又要了两个馒头,这玩意抗饿!
端着满满的馄饨回来,于燕秀发现晏明熙的病房里多了个勤务兵,刚帮晏明熙洗漱干净。其实部队也给裴云圣那里派了勤务兵去,不过他好容易摆脱了晏明熙,可不想屋里再多一个人搅合他和殷玉瑶的独处,便以自己一只手不影响自理能力为由,将人退了回去。
于燕秀见晏明熙神清气爽干干净净的模样不由地松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和晏营长也没那么熟,帮忙买个饭端个水还行,近身的照顾确实不太方便。
睡足了又洗干净了,晏明熙觉得现在自己除了饿哪儿哪儿都没毛病,一看于燕秀端着饭拿着热乎乎的馒头回来了,顿时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终于能吃饭了!”
晏明熙两只手都好使,也不用别人帮忙,自己端着饭缸拿着勺子唏哩呼噜的一会功夫就把满满的一大缸子馄饨吃光了,连汤都没剩下。
正如于燕秀所猜想的,他吃完馄饨就把旁边的馒头拿过来了,一边啃还一边问于燕秀:“就没打点菜回来吗?”
于燕秀十分无奈:“晏营长,早上只有咸菜。玉瑶姐说咸菜味道重又有酱油,对伤口不利,不让你吃!”
晏明熙啃了啃馒头,又撺掇于燕秀:“你玉瑶姐那里向来好吃的多,你问问她还有没有肉干一类的东西。”
于燕秀摇了摇头:“平时可能有,不过这次真没有,昨天玉瑶姐出门的时候着急忙慌的连个包都没拿,给你的奶糖还是她有随手装糖的习惯才有那几颗。”
说起奶糖,于燕秀忍不住替殷玉瑶心疼:“那天救火,干粮还没来的时候大家饿的都受不了了。玉瑶姐说预估到了这种情况,出门前装了满满两大口袋的大白兔,都给大家分了。这得多少钱啊,以前我在家的时候也就过年家里才买几块撑个面子。还有那个毛巾,那么一大包,我当时和她一起去浸的河水,估摸着得有三四十条呢,这不得好几十块钱啊,还不算工业票呢。”
殷玉瑶正好打水路过听到两人的对话,闻言进来笑着说道:“钱是花不少,不过没用工业票。我去上海出差的时候,正好赶上那边一个纺织品工厂清售微瑕品库存,不要票。我那时候已经知道要来这了,想着这毛巾人人都用的着,是最实用的东西,等离开的时候给关系交好的人一人送一条就当离别礼物了。不过现在这事儿不用想了,离别礼物都用光了,一条都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