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父母现在在上海居住,这也算我的家。咱俩从南德到火车再到上海遇到也挺有缘分的,现在也算是朋友吧,朋友要回家,我送些糕点作为尽一下地主之谊没什么问题吧?”裴云圣小心翼翼地觑了眼殷玉瑶的表情,继续说道:“而且你昨天请我吃的饭挺贵的,按理说我应该回请的一顿的,可你现在急着回去,饭只能下回吃,糕点先代表一下我的谢意。”
殷玉瑶有些无奈:“都说了是我感谢你请你吃饭的,你再回请我,我再继续谢你,我看咱俩这饭是吃不完了。”
裴云圣眼睛里满是笑意:“也不是不行。”
“行吧,东西给我。”殷玉瑶伸手,裴云圣连忙把网兜递过去。
殷玉瑶一入手就感觉网兜很沉,她低头看了看,只见最下面是两个大罐头瓶子,她提起来有些纳闷地问道:“这罐头瓶子里装的什么?”
“秃黄油,我妈做的。”裴云圣手在羊毛大衣的口袋里微微蜷起,忽然觉的有点紧张:“那个,我看你挺爱吃蟹黄一类的东西,正好我妈秋天时候做了好多,你回去拿这个拌面或是包灌汤包都好吃。”
这东西真是送到殷玉瑶心里去了,看着一罐头瓶子的蟹黄,殷玉瑶觉得口水都要流水出来了:“这秃黄油做起来麻烦不说,还费螃蟹,这实在是太贵重了。”
裴云圣见殷玉瑶没有拒绝,偷偷地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许多:“这里螃蟹便宜,秋天的时候又肥美,也算是这的特产。”
“那替我谢谢阿姨。”殷玉瑶把网兜拎好,朝裴云圣笑着摆了摆手:“也谢谢你,谢谢你帮我讲题,谢谢你送的礼物,也谢谢你送我到火车站。”
裴云圣被殷玉瑶的一番道谢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连耳朵尖都有些发红。
他两只手都放在了口袋里,手指触到口袋里的纸片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把口袋里的纸条掏出来递给殷玉瑶。
“这是我上海家里的电话。”裴云圣看着殷玉瑶,声音略微有些低沉:“你回去复习的时候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就打电话给我。我最近休假,
在过年前都在上海这边家里。”
殷玉瑶接过纸条,裴云圣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只见字体遒劲隽秀,写的十分潇洒漂亮。
“你的字写的挺好的。”殷玉瑶将纸条收好装在口袋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要是真有不会的又问不到人,可能真要麻烦你了。”
裴云圣嘴角翘了起来:“没事,朋友嘛。”
殷玉瑶也笑了,朝裴云圣摆了摆手:“我要进站了,再见。”
“那个,我送你进去吧,进站的人多,你大包小包的也不方便。”裴云圣赶紧又把网兜拎了过来,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给的太早了,让人家女孩子拎了半天,早知道应该送进站再给的。
殷玉瑶看了看火车站上面的钟表,也没时间谦让了,连忙跟着裴云圣后面进了火车站。
裴云圣经常因为出任务或者探亲的情况坐火车,已经熟门熟路了,不但把殷玉瑶送进了站台,还直接送到火车上。
将送给殷玉瑶的网兜放到她床边的桌子上,又把大包放到行李架上,裴云圣这才略微整理了下大衣。
“谢谢你啊。”殷玉瑶有些不好意思,裴云圣又给自己送站放行李又给自己带了点心,早知道自己也准备些回礼好了,这回人情欠大了。
“都说是朋友了,就不用总说谢谢了。”裴云圣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也不敢再车上多耽误了,匆匆忙忙嘱咐了句:“那你在车上好好休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以后有机会再见。”
殷玉瑶起身把他送到车厢口,目送他下车后挥了挥手。
裴云圣脸上挂着微笑,也同样挥了下手,这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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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玉瑶回到火车上,把裴云圣送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看,别的糕点还好,闻着蟹粉味的蟹壳黄她真是有些忍不住了。这裴云圣简直把她的口味拿捏的死死的,她就爱吃些鱼啊虾啊蟹啊什么的,江浙沪这一代又偏偏把河鲜做到了极致,真的是让人难以拒绝啊。
这蟹壳黄应该是刚出锅的,摸着还挺热乎。
虽然刚吃完早饭没多久,但殷玉瑶还是忍不住去洗了洗手,拿了一个蟹壳黄咬了一口。酥脆的饼皮伴着喷香的芝麻,嚼起来满嘴留香。里面的馅是猪肉加着蟹粉和虾仁,这蟹粉一尝就知道是新鲜螃蟹现拆的,带着一股大闸蟹特有的清甜,再搭配上猪肉和虾仁,简直将味道烘托到极致。
殷玉瑶十分珍惜的一小口一小口把手里的蟹壳黄吃完,又看了看纸包里还有九个,闻起来都是一样的馅。
殷玉瑶舍不得将蟹壳黄放到外面,若是凉了滋味就大打折扣,就是拿回去再加热也不如现在刚烤出来的时候好吃。
她将纸包收好,四处张望了下,正好瞧见卧铺旁边的列车员休息室半开着门,里面没有人。因为是首发站,车厢人零零星星几个人,还都离的比较远,殷玉瑶观察了一下,见没人注意这边,便一手拎着网兜一边抱着蟹壳黄的纸包进了列车员休息室。
将里面两边的窗帘都拉上,锁好门,殷玉瑶一闪身进了博物馆,匆匆忙忙放下东西后又赶紧出来。她刚打开门,正好梳着两条长辫子的列车员从车厢门口过来,看着她有些纳闷地问道:“你进我屋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