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数月不见,不仅是谢卿琬很思念谢玦,谢玦也甚是想念她。
他就那么一路带着她,在人们的夹道欢呼,和掷下的花中,驱马向前,也未曾松开过搂她的手。
一直到了居住的官邸前,谢玦先行下马,才将她抱下来,细细打量她的周身,浅笑:“所幸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没有将自己照顾瘦。”
甚至,谢卿琬似乎还养得丰腴了些。
不过,这话谢玦怕小姑娘家家的听了不高兴,并没有说出来。
谢卿琬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岂止是没有瘦,自她怀孕,一直到生产,不少该丰满的地方可是丰满了不少,连小衣都尽数重做了。
于是仰脸笑道:“皇兄,我将自己照顾得可好啦,不信你瞧瞧。”
说着,她便拧起裙子,在原地转了个圈。
谢玦的眉间亦染上温情,牵着她的手,与她一同往府内走去。
此刻正是初春之时,尚有些寒意,谢玦摸着谢卿琬的手有些冷,便记挂着此事,两人在屋内一坐定,便吩咐人去做一碗补汤。
侍候的下人行事极为麻利,不多时,就有人端上了一晚热腾腾的老母鸡炖人参汤。
香味顺着腾腾的热气直往上飘,闻着便让食指大动。
谢卿琬吸了吸鼻子,拿起勺子迫不及待地就喝了起来。
看她喝得急,谢玦忍不住拿起帕子,擦着她唇角的汤渍:“慢些喝,仔细烫着了。”
但谢卿琬吃起东西来显然是不管不顾的,谢玦也只得无奈摇头,拿起一柄折扇帮她把汤扇温些。
这汤熬得鲜,谢卿琬喝完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谢玦见着她惬意的样子,又摸了摸她的手,果然不再如方才那般发凉。
谢卿琬自小有些体寒的小毛病,这么多年来,也是谢玦一点点看顾过来的,唯恐她又受了寒。
反倒是谢卿琬本人,显得不拘小节一点。
补汤有些撑得慌,谢卿琬一时就不太想动了,摸着小腹,只觉肚子暖暖的,干脆就靠在了背后的软靠之上。
两人此时坐在窗台边,窗外开始下着绵绵细雨,一时也不适合出去,谢玦略一思索,叫人拿来了棋盘,邀谢卿琬对弈起来。
其实论棋艺,谢卿琬远不是谢玦的对手,但谢玦与她下棋,与旁人下棋却又是全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与其他人下棋时,谢玦可不会留什么情面,常常在短短几十子之间,就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对方杀得片甲不留。
与谢卿琬下棋时,则是带着半引导半教学的性质,进退有度,胸有丘壑,不疾不徐。
既不让棋局过分一面倒,也不会刻意让她轻松赢下。
因此,谢卿琬最喜欢和皇兄一起下棋了,在所有人中,与皇兄一起下棋是体验感最好的时候,他总是无时不刻照顾她的体验。
这厢,谢玦早已落下黑棋,谢卿琬却还手执白子,苦着脸思索。
而谢玦并没有继续凝视棋盘,而是静静端详着她思索的面容,恬静而悠然。
仿佛她的脸,比棋盘上复杂的棋局,更有可探究性一般。
所以,谢玦没有放过谢卿琬面上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当她的眉心轻轻蹙起时,他亦是很快发觉。
最初,他以为她是为棋局所头疼,故而蹙眉,但当他目光下移,见她伸手捂着胸时,才发觉好像是她的身体不适。
谢玦的眉亦跟着一同颦了起来,将手中棋子铛地放下,微微倾身:“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胸口不舒服,可是件大事,毕竟心脏肺腑都在那一块。
谢卿琬脸色有些发白,却只是摇着头:“只是胸口有些闷,现在好多了,我没事。”
谢卿琬此刻慌张得不得了,方才她嘴馋,将那补汤一点不剩地喝完了,却忘了这老母鸡炖人参汤最是下奶之物。
这不,喝完没多久,她就感觉胸部发热发痛,涨得不行。
虽然初春衣衫算不上轻薄,但若是这奶水溢出来,迟早都会沾湿衣裳。
谢卿琬棋也顾不上下了,站起身来,便准备先行告退。
只是脚方迈出一步,手就被皇兄握住了:“琬琬,你有事瞒着我。”
谢玦声音沉沉,口气端得是不容置疑。
而谢卿琬,心中急得不行,一边含含糊糊说:“皇兄,我真的没事。”
一边便准备绕开谢玦,拔腿就跑。
可惜,谢玦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化作一堵墙,牢牢地挡在她的身前。
谢卿琬猝不及防,硬生生地撞到了谢玦的身上。
他常年习武,浑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的,尤以胸膛为甚。
谢卿琬的胸径直撞上了谢玦的下胸膛,疼得她当场就泛起了泪花。
好不容易痛觉消散了些,她又立马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异样感。